>>-68

年邁男人洗鍊而從容的風骨依然。
他是拉普拉斯的惡魔，販售不潔的知識和褻瀆的真相，時間對他而言也不過是抽象而淡薄的概念。

「老夫，要離開了。」
聽聞謝麗耶死而復生後的要求，從者以那如利爪似的指尖彈一響指。雪白蓬鬆的白兔便輕盈的跳至女子腳邊。

「轉讓契約書老夫手頭上還有一份，自今時今日起轉讓予受讓人……」黛墨色的羊皮紙捲在火焰中燃燒，從者踏著作工精美的皮靴，將契約書和羽毛筆遞給對方。

「注意事項都在上頭提及了，不得餵食、不得碰水……否則會長成深淵的可怕魔獸，吞食一切有形之物。」
裝模作樣的撢了撢（根本不存在的）肩上毛絮，從者擰下袖口的線頭，漫不經心地說道。

>>13
從黑暗中甦醒，重新看見亮光。
榭麗耶說不清自己此刻的心境，是對於重生的感激，還是該為自身所做之惡羞愧與贖罪。

在那混亂茫然之際…似乎無意識的從微顫的唇間說了句什麼？
是冷？還是希冀暖意？又或者是更明確的說出了，想要抱抱兔子？猶如孩童尋求一樣能安定心緒的慰藉。

願望被聽見了…不是天使而是睿智的惡魔。

榭麗耶在那小火爐般溫暖的圓滾身軀跳進臂彎時，像是突然清醒般眨著雙眼。她望向從者，那名從一開始就注視著她們的惡魔、給予暗地裡協助的他。

無關對錯善惡，或許僅是相互利用。
但榭麗耶不會忘記在那幾近絕望的時刻，也是這樣溫暖的體溫伴隨自己入夢。

畫家走上前去，又一次的拉住從者的衣襬，像是要道謝般擁抱，最後卻是一句話未說的、哭泣起來－彷彿做錯事而無措的孩子。

「諾耶爾。」

尼凱筆直地朝著重新睜開眼的好友走去，拍了拍手中大禮帽上的灰塵，以及撫平被自己一度緊張抓緊而產生的皺褶，才將禮帽戴回諾耶爾頭上，難得仔細的微調直到確實擺正，而後退開一步上下打量彷彿欣賞自己傑作那般。

「嗯，這帽子還是你戴著好看。」

能活到最後定是因為有你給的祝福。
然而到此刻我才發現，只要你在我身旁，所有祝福我都可以放棄。

「你再也不准把我獨自留下了！你看你都不會保護自己，沒有我在怎麼行。」

尼凱說不出心裡的感謝，嘴上仍是說著任性之語，並且選擇性忽略自己其實也不太靠譜的事實，但他相信諾耶爾一定懂的。

>>14

「哼、」他冷哼了聲，以幾近嘲諷的尖利音調。

「……下次，得記得把嘴巴擦乾淨些。」
年邁的男人並沒有推開女性，而是像在呼應自己所言似，抽出了昂貴上乘的手帕。不過並非往對方的嘴邊抹去，而是略嫌粗魯的沾去謝麗耶眼角淚水。

「老夫可沒有本事……把淚水也給買下。」
即便依舊是諷刺似的惡劣語氣，但他如墨的瞳眸和剛毅的眉宇中，似乎依稀多了幾分的溫柔。

「好了，別賴在老夫身上。」
從者趕人。

What?!
灯灯復活了……！

復活了....沒想到自己還會從寧靜的死亡中重新復甦到人世間。

本來以為到了冥界可以看到過世的親人，但是也許自己生來就是不祥的孩子，所以親人並沒有前來尋找自己。

說起來，從小自己只要在一個人面前閉上左眼就可以看到那人的未來，不論是好是壞，自己都會選擇沉默不告知。畢竟同為預言家的祖母就是因為預言了村人的死亡而被迫只能一人獨居在森林裡。

只有那一次...
因為看到父親將會從馬摔下而死亡，而忍不住開口提醒父親，也因此被家人發現自己繼承了祖母的預言天賦，而被視為「魔女」被驅逐出村子。

比起成為預言家，自己還是比較喜歡全身沾滿麵粉和油汙，在廚房裡揮著汗做著美味料理。
能讓國王念念不忘的烤布蕾到底有多美味呢?
不知道廚師能否讓自己在廚房裡當學徒呢?

帶著困惑和期待的心情，開始去尋找廚房了。

克萊不清楚現在的自己的表情是甚麼樣子。

「那個、艾莉莎……，我…」逕自的走過去坐在對方旁邊，用及小聲的聲音說著。

「雖然可能…沒有…樂師唱得好聽……」他的思緒第一次這麼混亂，像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似的。

「阿阿阿阿─總之、請聽我唱完，好嗎？」猛地突然望向對方後，便推開椅子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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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Y」「S・K・Y」

最後一個音節停止時，再次坐了下來，趴在桌上將頭埋起來，也許是他第一次感到羞恥的心情。

/*
幫不敢唱第二段的克萊註解(靠夭
「S・K・Y」=「 好きよ」Su Ki Yo，喜歡你的意思

>>16
「不敢了…姎可再不敢貪嘴。」眼淚被拭去，女性露出了笑容，為對方那份隱藏的溫柔，彷彿長者般讓人能打從心底安心的氛圍。

那是有著些許撒嬌的柔軟語氣。
而在被對方趕著時，謝麗耶抱起兔子退開。雖然那眼微紅的彷彿兔子一般，但那心情、是確實的穩定下來。

畫家一手抱著使魔、一手撫過裙襬，仔細的、將那皺褶撫平於掌心。她還有，需要見的人。
在離開之前……。

在心中做出決定的她，在重新抬首後、毫不遲疑地走向那名男人－那吸引自己的他。

「亞爾維斯……。」原本習慣性地要加上先生兩字，但最後僅是唇角微微上揚。
既然可能是最後的相處，就請讓自己再任性一次、想喊你的名一次。

>>19
　　（艾莉莎起先不解，但還是坐了下來，靜靜的聽著對方唱）
（清澈的旋律，響徹到空中，與艾莉莎的耳中）
（音節停止時，艾莉莎原本想沒有意識到的想拍手，但在對方突然將頭埋起來的時候，她停頓了）

…嗯？
SKY？

　　（艾莉莎，輕歪著頭）
（她愣了相當多秒，甚至一度往天空看去）

傳達給我的天空，嗎。

　　（她偏過了頭）
（一向態度自然的艾莉莎，幾乎是第一次有這種反應）

……
我…大家總是只看著我的天空呢。

　　（語氣有點斷斷續續）

克萊每次來森林和餐館的時候，都是…看著我。
起先我很不解，但是……

……
　　（摀了下臉，然後正視對方）
（重新掛上了一慣的微笑）

但是，我也很喜歡唷。

　　（艾莉莎走進埋著頭的男性，輕輕的握住對方的手）

能夠這樣聽我講話的克萊，我很喜歡。

>>21
因被握住手而嚇的跳起身，同時也縮回了自己的手，過了幾許後才反應過來。

「啊啊啊、那個...我不是故意的、」見對方不解的看著自己，克萊伸手抓了抓後頸，擔心對方嚇到而連忙解釋著。

「我只是......呃、」腦袋的思緒亂到他無法正常思考，想不起自己想說的是什麼。

「嘛、就是、那樣啦...。」最終他只能乾笑的看著對方，「還有...謝謝妳。」將圍巾拉高了些，他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大概很好笑。

聽見自己會復活的可能，心想一定要好好彌補那努力撐下去的好友。

>>15

「尼…」

一醒來都還沒準備好，馬上就聽見好友喚著自己的名字，隨之而來的是那頂墨綠色的大禮帽，看著眼前好友細膩地幫自己調整，不由得笑了出來。

「那當然，我可是挑很久的呢。」

諾耶爾一把將尼凱抱住並拍拍對方的背，像是想表達自己不會再丟下你離開了。
輕輕放開後伸手往對方的頭揉了揉，並且笑著從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一枚墨綠色的別針往尼凱胸口別了上去，而上頭的圖案正是諾耶爾那頂的帽子。

「嗯，我們出發吧。」
「你說我們第一站要去哪裡好呢？」

久違的笑容，因為你。

>>22
不會，為什麼要道歉？

　　（偏頭笑了起來）
（看著害羞著拉高圍巾的克萊，艾莉莎思考了片刻）

（最終，索性靠近對方，給予了一個擁抱）
（沒有持續很久，但包含著感情）

我才要謝謝你。

　　（放開了克萊，艾莉莎高興地說）

「哇噢這樣就復活了嗎真的假的好厲害啊～」
樂師動動手呀動動腳，覺得活著真好，這樣又能回家玩老婆名琴鑑賞甚麼甚麼甚麼的了。

不過總覺得有些感慨呢，各方面的。



三十九的林繆爾就坐在那裏，深情的目光望過去，都是自己二十九歲的影子。
三百餘場戰爭、六百餘首曲子，他曾經是自由的鳥歌頌大地山川，卻因緣際會被腓特烈大帝關入籠中讓他只為他彈琴吟唱。
有好多好多事情，都在這宮牆內發生。這裡面有太多思念太多故事。

他是吟遊詩人，他是宮廷樂師，他是傳奇，他是神話，
噢不，他是魯王之王童貞魔法使！！

在皇宮的日子也就十餘個年頭，人總要年華老去，人也總要面對別離。
離別也總會在無限的期許承諾中突然到來。

誰都沒有想到，因為一個烤布蕾，他就面臨中年失業的危機！

「不過之前國王賞賜夠多東西了，一邊變賣一邊前進……」
我也總能抵達那所謂世界的盡頭吧。或著回老家結婚。

「留下薇兒丹蒂現在就可以了。」
跟著樂師最長久那把承載夢和理想的琴。

當樂音與歌聲響起的時候，那個曾屬於林繆爾的夢想不會隨著年華逝去，而只會在年華的飄零中時常憶起。

──［It's Not The End Of This Anthem.］

>>20

重生回來的靈魂似乎重了些，使得亞爾維斯剛開始活動起來有些滯礙，但他幾秒後便已經適應。

他將刀子收回鞘中，銀藍色的眸子轉向呼喚自己名字的畫師身上。


連死亡都體驗過了、還有甚麼不能的。

亞爾維斯的目光掃過一旁桌子上的裝飾用花，抽出了一朵向日葵，接著遞給對方。

總不能都讓女性主動。他想。


「……我、」
亞爾維斯微微啟唇。「因你而有溫度。」

那是另一道光，讓他撐著活下去。



「……我喜歡你。」不會說情話、不擅長言詞，亞爾維斯僅僅是送了朵自己知道意涵的花給對方。

>>24
被女孩子擁抱雖已不是第一次，但讓他感到溫暖的擁抱卻是第一次。

在對方放開手的那刻，他伸手攔過艾莉莎的腰，將她緊緊抱住，像撒嬌的孩子似的，靠在她的肩上，感受的的體溫，待一段時間後才鬆開了手。

「欸都...。」感到些許尷尬的他抓了抓額前的紅髮，卻意外的抓掉繫在上頭的髮夾。

「......。」大片瀏海遮住他的視線，他眨了眨眼後便伸手撥開瀏海。

「啊哈哈哈哈--很好笑吧、我。」乾笑了幾聲，恨不得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20

「……也不會再有下次了。」
調整自己被擁抱過後而歪斜的單片眼鏡、抬起下顎將領巾調正、讓襯衫長出西服袖口一點五吋……最後從容不迫的撢了撢肩頭。

從者銳利卻愜意的眼神掃過皇宮，他清楚，這些人將存於歷史之中，可能被後世作為笑話，又或著被吟遊詩人、史學家傳頌。

他找了張椅子坐下，將修長的雙腿交叉。平淡無奇的取出了一捲羊皮紙，輕描淡寫的撇了幾劃後，收回皮箱中。

在幾千年窮極無聊的刺激中，有些調劑也不壞。

從者會一直等到上面的傢伙打下來、又或是他們自己打回上頭。

當然，他不會提著戰矛衝到前線，而是等著那些傻呼呼的白胖胖傢伙，用極其不合理的價格買下他手裡的火焰劍、聖槍……戰爭嘛，各方面而言都是。

惡魔擅長等待，也比上頭的那些無聊傢伙更擅長消磨時間。
不過他不在同一個地方待上太久，（就人類的時間而言）雖說與腓特烈的契約已經終止，但以商人的身分還有不少事得辦妥。

閃爍耀眼的寶石輝映、華麗飄逸的衣袂掃過。下個瞬間，原先位置上的男人早已不見蹤影。

拉普拉斯的惡魔從不被歷史紀錄。
他們會是巴別塔的第一塊石磚、夏娃手中第一口智慧的果……他們即為歷史本身，同時又是最卑微而不起眼的角色。然而，當人們需要不潔的知識、褻瀆的真相時，惡魔的名字將再次被呼喚……

而那不潔的名字即為──

【 The Neutral END：Dealer 】

靈魂回到肉體的感覺，讓哈羅德覺得有點不適應，四肢微微的無力，眼皮有些沉重，努力睜開後眨了眨眼，盯著皇宮的天花板愣了幾秒，緩緩闔上雙眼，一邊享受著片刻的寧靜一邊回憶著來皇宮後發生的事情。


(啪啪──啪──)
拍在臉上的感覺將哈羅德拉回現實，柔軟的肉掌觸感搭配著違和的力道，估計只有利夫爾才會這樣毫無章法的亂拍吧？


果不其然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黃色小貓。
「小利剛復活就這麼有精神啊！」
順手搓了搓利夫爾的下巴，坐起身從懷中拿出微量的木天蓼。
「下次不可以再偷吃來路不明烤布蕾了喔，明明小梅做的才是世界第一好吃的！」


「我們去找小梅回家吧。」
一把抱起正在啃咬木天蓼的利夫爾。
藥師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朝著粉紅色及金髮少女的方向前進。

>>26
看著那朵遞到身前的向日葵，榭麗耶明顯愣在原處，包括那笑容似乎都凝於秀麗臉龐。

她追尋著他、猶如追著一抹難以觸及的想望。
現在那人從畫中走出、甚至說出自己曾幻想過無數次的話語，這些都顯得無比不真實。

原本是想道別，在說完最後的話便轉身離去。是認為對方肯定會如之前那般繼續效忠著國王？還是其實自己從來就不勇敢？

對方的出現讓原本生活中只有作畫的她，知曉何謂傾慕、為了他變成了更好的自己。而自己又有甚麼能為他做的呢？除了口口聲聲說想為他畫肖像畫之外？

讓對方有溫度的…不應該是更加溫暖、笑容更甜美的女孩嗎？
謝麗耶緩緩伸出了手，卻不是接下那朵在她看來過於燦爛的向日葵，而是輕輕地以掌心碰觸了亞爾維斯的臉。

「……明明，您才是、帶給姎溫暖的人。」語氣的微顫帶出些許迷惘，謝麗耶突然的不安，對方所欣賞的或許只是刻意表現出端麗的她？

>>31

或許是經歷的一切、亦或是身處的職位，亞爾維斯對於他人的情緒有異樣的敏銳度，所以面前欽慕之人的波動他立刻便察覺到了。

「不……」

他不擅於言詞，也鮮少跟人交流，腦中的詞彙少得可憐，令亞爾維斯心中暗恨沒有好好跟萊因哈特請教；搜索著字詞，他伸手蓋上女子撫著自己的臉的手，與自己的不同，柔軟 小巧。

「我……看過。」
他組織著話語，「你畫畫的時候。」

那是一次意外，美麗的。

那專注的眼神，畫筆揮霍的弧度，逐漸成形的畫布……一切對於漫無目的，不知為何而活的暗殺者來說猶如最耀眼奪目的火光，無法轉開視線。


「……很美麗，無法移開視線。」
如果她是火，他便是那不顧一切的飛蛾。


「喜歡這樣的你。」
銀藍色眼眸蘊著柔光，薄唇輕柔地印上女子的眉心。

那唇角隱隱約約上揚了——或許吧。

>>32
是謊言吧…見過那樣的自己後、還能夠說出喜歡？

不過謝麗耶確實知道，對方並非擅長花言巧語之人。
從被親吻時的溫柔接觸，感受到男人小心翼翼對待自己的真情真意，那讓原本在從者面前擦去淚水的女性，又再次紅了眼眶。

作畫時的榭麗耶，痴狂的程度連親生父母都不樂見。若非遇上王、讓她進入宮廷效力，或許會被強制阻止作畫也說不定。
但謝麗耶知道若真有那樣的一日，她將會枯竭死去。

真的有人願意接受嗎？不僅僅是自己表現完美的時候，而是連同真正的姿態，都願意表露出如此的呵護……。
赤色的舞鞋，稍稍的離地後輕聲落下，雖然距離很近、甚至是流露出遲疑的猶豫，但那確實是往前的步伐。

他們的距離極近，榭麗耶微微的偏頭、將臉側倚靠進男人的胸膛。被覆蓋住的手，從原本的微冷到無比溫暖。
她稍稍仰頭凝望那道在自己掌邊的傷痕，然後做了一直以來想做的事。

踮起足尖、她親吻上那道被掩在瀏海後方觸目的傷。
殘後在唇瓣離開時，拉過對方持花的手放於自己的胸口，以心跳的頻率取代言詞。

謝謝你願意接受完整的我，而我、愛著你的一切。

－在許久許久之後。

兔子外型的使魔，回到了從者身邊。

被簽訂下的契約，會因為立約人死亡失去效力。而人類的壽命，說來不過短短數十年罷。

　　究竟有沒有所謂的靈魂與來世，眾說紛紜。
不過有些東西確實能夠留存於後人，例如－一幅以濃烈色彩層層疊疊交織而成的畫作。

　　『畫家以精緻的筆觸描繪出人物的姿態，尤其是那雙眼眸中的神采，讓人可以想像出模特與作畫者是多麼深情的凝望彼此。

　　但這作品的絕妙之處在於，經過現在科學儀器鑑定，證明這幅油畫經過多次修改，而從底層草稿可以看出畫家原所繪製的是名年輕男人…但最後呈現的畫面卻為蒼蒼老者。

　　並非模特的更動，而是這幅畫從最初到最終－花了數十年…』

導覽員如此介紹著，然後以欣羨的語氣做出畫作的最後介紹。

【這是畫家與她的丈夫，不曾中斷的愛情】

喵。

安德羅梅一瞬間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

事件落幕後，她接受著蕾蒂夏的陪伴，但心思卻不在這，連皇妃的歸來與祭壇侍奉者的動作都沒有發現。她原以為自己內心自從家中變故的那年後又被刨空了大半，再也不會好了。即使堅強如她，也無法做到立刻振作這樣的事。
而這聲明知不可能再聽到、卻又真實的令人鼻酸的貓叫，使安德羅梅已經平穩下來的情緒再起波瀾。少女急急忙忙轉頭尋找聲音的源頭－－
映入眼簾的是抱著貓咪的藥師少年，帶著柔和的笑容、緩步走來。

「啊……」

她曾無數次想著如果能喚回已經失去的重要事物、需要付出何種代價。
然而這是永遠也無從得知解答的命題。即使她是販售上至家族鬥爭下至市井巷弄各種情報、能接觸到帝國所有階級的人們的情報屋，她也無法獲得答案。

安德羅梅拎起裙襬，以自己也沒察覺的速度快步跑向哈羅德及利夫爾。原先死氣沉沉的皇宮大廳如今充斥著人們重逢的喜悅，她或許這時注意到了、也或許沒有。

因為此時此刻，在那雙美麗的粉色眼瞳裡，只映照出眼前一人一貓的身影。

－－她也始終相信著自己是幸運無比的。

被疼愛著成長、擁有交心的摯友、始終伴在身邊的貓咪、遇到困難時總有貴人相助、做著喜愛的工作、認識各式各樣的人們……
這是少女平凡卻處處充滿溫暖的生活，也是堅強的她所認知的自己的幸運。

現在那份幸運跨越了死亡，將親愛之人帶回自己身邊。

她上前深深擁抱對方，聽見利夫爾淘氣的喵叫聲以及哈羅德一如往常溫吞的嗓音說著，回家吧。

「好……」安德羅梅吸吸鼻子，勾起走近身旁的蕾蒂夏的手，銀鈴般的嗓音堅定道，「我們回家。」
說好了，我們要一起看著花朵綻放、要一起享受下午茶、要在一起很久很久。

那眼角隱約閃著淚光的燦爛笑容，有如冬陽下既大方又純真的大波斯菊。

－－Welcome H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