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肉吃到一半就被外找，五臟廟前的供品牲饌獻茶三杯擺了滿桌，這神卻是始終沒能請來。樓下計程車司機好聲好氣直到露出疲態，羅倫斯冒著夜的街頭再三解釋直到嘆息。

路邊並排的司機倒是先隔著窗吵了起來，挑釁也不解煩，你下車我也下車，你推我？我也可以推你，最好三倍力氣奉還。在這城市裡誰不是天王老子。

羅倫斯說：好吧，你奉命行事，就把我載走。最好去一個遠得不能再遠的地方……他終究沒這麼講，只是點了點頭後上車。

───

「去這個地址吧。」
夜間電台致人安眠的女聲接著卻是吵得不得了的電子音樂，旋即被司機隨手關掉，羅倫斯認為自己現在正需要靜一靜。

靜一靜是不動的，靜一靜是扁平的、是立體的、是四度空間的。它無限延伸，包裹吞吃所有。
靜一靜甚至不是安靜的，靜一靜擁擠吵鬧，像個徵起革命的廣場，千百個念頭聚集在一起，各種意見都有領袖，各種領袖都有意見。

窗外的城市五顏六色、光怪陸離，光打在他的黑暗裡，羅倫斯發覺：閉上眼睛比睜開眼睛看到的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