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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洛先生這麼說...若是我對西方人的生活多了些想像，真是抱歉吶。」湘稍點頭致歉，在紅旗立起，那些口號不絕於耳，響亮地斷絕了一切外來的雜音。「大概快十年了吧？沒聽說國外的事情了。」

『以鋼為綱，全面躍進。』
『十年超英，十五年趕美。』

十月後，一個婦人咆哮著，向醫生問著為什麼不能醫治孩子的飢餓。
十五月後，一個婦人哭嚎著，向孩子說著為什麼得要結束孩子的生命。

口號仍舊像童謠般迴盪，久久不去。

「生命的價值嗎？」湘看著那兩箱“驚喜”，回想著塔里諾說過的話語，猜想這些人對自己的經歷甚是清楚，否則他也不會那麼恰巧的被提醒自己所犯的罪孽。

保洛的言語，像是考題白紙黑字般生硬地寫在試卷上。落筆要如何將答案寫的瀟灑、激勵，卻僅僅只在紙上。「不久前我遇上好幾次，兩個生命要選擇犧牲一個、留下一個。」

『蕭醫生，這是為著活下去啊！您說生者重要還是死者重要啊！』
『若選擇後者，還會私下問你嗎？』平淡的回應，而在同時將餘剩的藥物遞給他。『陳先生既然已經做下選擇，所帶來的後果與報應，無論如何都怨不得誰。』
哽在喉的話，是要告訴自己，選擇隱瞞吳老先生死因的你...


「每一次，我都做下了選擇。」自知是狂妄自大地為他們生命標價，捨棄那價低者。為生命標價，在神的眼中是何等地罪不可赦。

「生命的價值多少，對我來說像是下注是大是小呢。」不知道那骰盅，是大是小、是惡是好，甚至永遠也不會打開結果。「永遠不會預先知道結果，莊家會不會出老千也不知道，但我想我是有了賭癮，每一次我都下注了。」

贏則一個將死之人換回他家人的命，輸則兩邊皆失去了氣息。但不論如何，在天的眼裡，賭博本就是個罪行。「而下注結果如何，我都接受呢。」

...要做好、下地獄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