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空氣聞起來都盡是黏膩、像身處被萬年油漬沾著的炒鍋裡，然對那些或滿身汗臭、或擦了香膏的男男女女而言，那就是堪比梔子花、茉莉花、甚至還更令人賞心悅目的味道，是比紙錢的臭味、酒肉的腥味還讓人醉心的東西。

少年從無患子的柔軟清香中起身梳妝，水的味道、米的微香、香餅的味道，丁香、藿香、硃砂沫、紅藍花，將自己打理得能融入花街油膩的味道當中，黃昏也就失了它的滋味。

「哎呀、都這個點啦，已經熱鬧起來了呢。」曇將窗戶打開、菸的薰香、燈火燃燒的味道飄進屋內，這便是屬於他的日常。
「得打點水回來才行，今天禿不在。」好像病了嗎？他不清楚，只覺得中藥的味道已經許久不曾碰過，而外面的味道也早已不記得。

少年提著水桶出了門，在夜更濃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