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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達尼洛低下頭，自言自語般輕聲答：「我不過是一個……沒上過戰場的廢物。」

只有虛張聲勢，狐假虎威，才能為他掙到些許生存空間。

等到台上沒人了，他才邁著同樣不快的步伐，再次踏上舞台。「又是我。」他扯開嘴角笑了聲，才繼續說下去：「有人想聽，我就說。在進軍校之前，我的人生可以說是平安順遂的吧。在軍校裡的同學……嗯，我也不確定到底是誰、哈哈，他們侵犯我，接著，不知道從誰開始，每次結束之後都在我身上留一道傷。」

他停了下來，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然後背過身去，拉起衣物露出左後腰，「大概是在這邊吧。」

雖然還未完成，但依稀可以看得出來一隻展翅的雄鷹盤旋在雜亂的疤痕上，還有一些輪廓模糊的花零散分布，從疤痕的狀態能夠推斷出並不是同一個人、在同一時間造成的。

達尼洛鬆開手面對台下，就這樣讓扯出的衣角掛在外面，「等我畢業，以為我終於可以結束這場惡夢的時候……我的長官，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這件事。」他稍稍拉起袖子露出右手腕，在側邊有個被不知名藤蔓纏繞的歪斜十字架，還有個難以辨認的花體簽名，掩蓋的是另一個更扭曲的疤。「這是他留下來的。我揍了他一頓，隔天就被趕回家啦。」他又自嘲地笑了聲，只現在有笑能讓他不至失態。

「後來我離開家裡，才知道，我根本沒有哀歎人生艱辛的資格。」他笑著搖搖頭，「世上多的是比我更悲慘的人啊，不是嗎。我學會對需要幫助的人視而不見，因為、我根本沒有拯救他們的力量，我、什麼都做不到。」

親愛的上帝，請原諒我，我的沉默也成為暴徒的幫兇。

「接下來，是幫我刺青的傢伙。來到這裡之前，他算是……收留了我幾個月，雖然他做的事本質上也和其他人一樣呢。」他捉住手腕輕輕摩挲，眼裡難得出現一絲落寞，「不過他留下來的是、可有可無的薄紗。」

「以上就是我的故事。」這次他沒有馬上下去，而是咧嘴道：「您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