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斯彎身抽走了本被他壓在菸灰缸下的地圖，紙張的一角被風吹的折了，他下意識地用指腹撫平。老人放下被捏皺的報紙，望著這位或許臨行的年輕人，努力在模糊的視野裡辨出一絲清晰的痕跡，然後問他要輪調去哪。

「去哪呀。西雅圖 (The Emerald City) ，聽起來不錯吧。」他笑笑，順手掏出手帕給對方，在老人顫顫地擦掉皺紋裡的水痕時，不厭其煩地又說一次：「我辭職了，不做警察很久了。」

他總是在這兒想起以前的事，他知道老人也想起了那些過去很久的日子。或許痛苦無法痊癒，即使是時間也不能。但生命中的人來來去去，有的人躺在土的下面，有的人站著離開了，也有的人為了尋他而走回來，對現在的他說：把你自己交給我。

伊洛斯垂著眼睫，撫壓那塊翹起的紙疊，不管按下去幾次都會重新跳起來。樹葉在陽光下沙沙作響，卻靜的仿若無息，那裡頭棲息的幽靈似乎離開了，不再唱歌。青年於是放棄把紙凹平，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是啊，他也該走了。

「爺爺，今年的鳳凰木也會開花。」會很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