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連環砲火轟然響起。
又一次，在煙硝中舉槍狙擊。

己方投票令目標成功湮滅在飛砂走石與泥濘交錯之間。
因此自己還站著，還舉著槍。

結果卻是又一次的狙擊失敗，子彈迷失在塵埃中，他要單獨拿下的人又一次逃開。

而這次迎面接來的並非火石。唐荷西抓緊步槍，凝視前方他所毀滅之地，閃光於霧霾間若隱若現欺近。

刺刀已在槍口之前，心跳震耳欲聾。

>>5:64 >>5:66
「你們的渴望，會是甚麼？」吉爾加拉德問，也非問。


——我殺了惡龍，然後變成惡龍。我沒有能回去的故鄉。

少年一語便讓他明白了，這孩子提筆，不會只為寫給自己一個美好的終局。精靈在最初那縷逃逸的眼光中便已捕捉到關竅，少年的目光給向自己，卻將可貴的情感透過自己遞了出去。但少年不會知道的是，他的金色眼睛同樣讓人無法抗拒。
我們和你們不同。埃爾達的生活和愛大多留存於回憶中，我們寧願擁有一段未曾收尾的美好回憶，也不要它延續下去，到達一個憂傷終局。若你贏了，你還是要去到那裡，要在以往，身為一個埃爾達定會阻止你。


——那個時候、並不是要尋找誰的身影。我只是以為，永遠不會有機會再見到那眼色。

即便你知道那將付出什麼，不要魯莽！不要去無謂地冒險！但這並非能阻撓砂族後裔去刀林劍莽，去合圍重地，去防守之牆——為了黑夜來臨前還能見到一抹金色餘暉。


「無論是甚麼，唯有在砂牆之外。」

所以，被擺佈的人啊，你們就上前去戰吧。

/*對不起世界的時光旅行*/

>>5:50

「你好。」她點點頭，也不避諱。既然她能透過筆得知對方的行動，應該可以假定對方也有差不多的情報。「是的，我正是因此而來。不過，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準頭。」

>>5:62　>>5:64
在砲擊中，伊莉莎白第一時間做的還是如前幾回合那樣立起石牆，可還有人比她更前一步，砲火光影中的砂炫目如金瀑。

/*時光旅行結束*/

雖然非她親身經歷，但她的故事中有海也有砲火，在得知整個故事後，面對時也就不至於太驚訝。相對來說，砂確實是較為陌生的事物。說不定就是這一瞬間的炫目使她的判斷晚了一瞬，沒能調整立起的牆面，從而使機會均等的雙方在一瞬間決出了這樣的結果。

這不能當作理由。

伊莉莎白抿唇。

稀奇的事物來此地之後看得還少了嗎？拿自己深居籠中見識短淺作藉口未免可笑。真要說是什麼使自己未能及時起到幫助盟友的作用，只能說是自己出手不夠果決惹得禍。

不管是一同飲茶過的盟友，還是剛剛才確認友好，沒能進一步認識的盟友，都是在她的身側消失無蹤。明明她現在有能力可用，也不是困在家宅中，為什麼還是像那時一樣總在原地接獲死訊呢？

抱歉。雖然她沒有說出口。

雖然她的筆準頭不好，但她總該多少負起責任，接下發動攻擊的工作，而非一再後撤了。

在書寫之間，粗大的薔薇荊棘從敵方腳邊冒出，同時冒出的還有染毒的紡針，密密麻麻布滿地面，半截在地下，尖頭朝上。雖然所謂的毒只能讓人沉睡，但在此處沉睡，也就任人擺布了。

她的身側也出現一門火炮，這是回想著雪伊的火炮請筆造出來的。

>>1
精靈的雪白矛尖劃過了天空。在炸響的砲火聲中彷彿割裂時間極深的靜處，然後刮起了漫天砂粒，隨著那句話，有一顆不存在的極星軌跡，命運似的轟然掉落。

剎那間精靈的腳尖蹬起砂塵，身姿迅疾如風，隆隆掉落的砲擊追不上他，轉眼就逼近了砲台。雪亮尖峰在狼藉的土地上割出深痕，兩呎長的巨矛削鐵如泥，旋即冷酷地貫穿砲台。吉爾加拉德的身影在爆炸中輕盈回身，槍尖切開響徹雲霄的狂燄，在空氣裡畫出決絕的白光，然後破壞掉另一台。精靈王金色的髮尾飄揚在火光與砂石裡頭，輕的像羽絮，寂然無聲。

他們曾在某處相互說過要抵達的地方，與其孤絕沉默，不如安然沉睡，在那裡斷裂的時光和褶皺的土地，會因所有揚起的旗幟而蘇醒。砂牙的戰鬥、吉爾加拉德的戰鬥、和他的戰鬥，他們未被埋葬，並且仍會醒來。

伊利亞的劍光擊碎飛散的餘火，凌空的火星灼亮眼底燦色，炯炯地看向唐荷西站立之處。彷彿是渲染了天的血，與不止歇的赤紅色火砲，少年在衝出之刻聽見砂牙喚一聲他的名，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像銘進了風裡頭。
下一瞬，砲彈在貫穿他疾出的身形以前，便被破空的凌厲砂塵給攔下，兩相碰撞，在空氣裡頭爆散成無力回天的埃灰。

那雙金色的眼睛未有回眸，伊利亞明白砂牙喊他之名所願。不要停下腳步，不要顧慮敵人的攻擊，不要在塵煙瀰漫之中丟失目標的身影。

砲彈打上砂之高牆，空氣決絕地震痛耳膜。他在砂的掩護下衝至漆黑的砲口之間，黑影如鷹隼一般從天而降，少年的陳舊斗篷揚起最後的黃砂，狂亂地鋪展在男人的瞳孔裡。

——不要回頭。

>>0
他毫不拖泥帶水地揮出劍刃，在翻頁之際直取男人胸腹要害。幾乎是同時，那口步槍碰的一聲炸出槍火，子彈削過^or左臂^or，劍尖因此有一瞬的偏滯。硝煙與回聲倏地衝上天際，粉碎成千萬片的光源。

如盾援護的砂消散在空氣，伊利亞扭過頭，眼底再無砂族身影。
他建下了堡壘，然後消失。

>>5:62>>0>>1>>3

她聽聞過那遠古的傳說。

相傳征服者伊耿帶著這世上的最後三條龍，降臨在維斯特洛大陸上，龍焰所及之處都成了焦土，最終整片大陸落入坦格利安家族手中，巨龍噴出的吐息鑄成了鐵王座，開始了長達幾百年的統治。

這兒也曾經歷過戰火的肆虐，可勝負還未分曉，無論是所有人的，抑或她的。
雪伊隨唐荷西的腳步再度踏足了這塊焦黑的區域，他們這方大將所製的砲擊聲響起，揭示這場戰役的序幕正式拉起。彼方的砂牆頃刻矗立，擋下了砲台的第一波攻勢，而彈火只會接踵而至，毫不留情地落在他們腳邊，也轟然地落在她的心土。

雪伊在那一霎那才意識到，這是她一手促成的戰爭。

劍光在此刻揚起，在硝煙及砂土的掩護下，轉眼間精靈與高大的少年已攻至眼前，兩道靈巧的身形將砲彈都視若無物，閃避的同時刀刃一落，堅固的炮台瞬間裂成兩半。雪伊見勢不對，提筆憑空降下了更多承載野火罐的投石車，直襲向他們前方，綠焰像憤怒的狂龍，大吐火舌的在盟友與敵人之間設下高高的屏障。

但伊利亞行動更快，他堅決的步伐已領著他來到唐荷西眼前，叫囂著要決戰。雪伊深知她無法挽回，只能看著銳利的劍身刺入唐荷西的腹部，傳來肉身遭穿刺的悶聲。

她也沒有放棄，野火此刻也瞄準好了砂牆及那後方的目標，投擲出去的軌跡如燦爛流星，在這激戰之中劃過幾道炫目的尾巴，要將她的阻礙都轟炸的潰不成軍。

砂牆潰然倒下之時，雪伊便知他們獲得了第一階段的勝利了。

>>2
她沒有趁勢進攻，因伊莉莎白並沒有給予他們喘息的時機，唐荷西那邊她是幫不上忙了，雪伊被荊棘所逼退，地面那赫然冒出的銀針差點就要刺著她的裸足，閃著嚇人的光芒，她只來的及向這方的同盟警示：「小心腳下！」

被刺所勾破的腳踝隱隱作疼，少女仍是面不改色的直視前方，破爛的裙擺被她大力撕下，雪伊目光如炬，她筆一揮，殘敗的土地自被破開的炮火台防衛線圓弧邊緣崩塌裂開，滾燙的熔岩土石湧出，如暴漲的激流急速往聖女那方衝去。

>>2 >>3 >>4

汝等將灑下無數眼淚。

這裡的戰鬥卻不是因唐荷西或任何人而起，他們被喚至此，那人給出能力，卻只說應殺了彼此。有許多戰爭踏上戰場殺敵的戰士並非真的與誰有著仇恨，卻只是受現實驅使而奮力揮劍，但在這裡的每一個人卻是源於渴望，他也是其中一員。

願望不應是他奮戰的目的。

伊瑞詹陷落後，吉爾加拉德自問應該如何重拾過去的人生，當你內心明白已無可挽回，你如何能夠繼續？有些是連時間也不能撫平，有些傷害，深刻得連埃爾達也掌握不住。

雪亮尖峰無法劈斬雪伊設下的焰障，絕艷青火點燃灰眸裡的決意，他揮筆書下諾多的沈痛，黑爾卡拉赫海峽外環冰冷的海水與貝烈蓋爾海的的波濤重新在此匯聚成嘯，吞沒高聳的屏障。

吉爾加拉德回首時只來得及捕捉到那堵消散的砂牆，他朝著伊莉莎白疾行而去，傾軋不止的堅冰在他的腳下匯聚，冰與火的交鋒騰起大量嚴寒濃霧，迷霧於此區域快速瀰漫，極差的視野卻不妨礙一雙精靈之目。

「在西，砲口下壓三十度角。」吉爾加拉德給出聖女目標的方位，「若要開火，不要停下。讓她來。」

>>3
泊泊腥鹹湧上口鼻，唐荷西哇地吐出一攤新鮮的血液。
是了，是熟悉又作嘔的腥，但它仍舊漆黑無比。

激烈的痛楚佔據腦子、爬滿全身神經，但是不行，不能抽身，劍身離去之時他將猶如血湧噴泉，垂死但連掙扎的意義都要滅絕。
趁著伊利亞回首，他雙手舉直步槍進行刺擊，刺刀劃入少年的肩膀^or，他半跪在地上大喘，視線逐漸模糊。別退、別退、別拿開你的劍！

有了。
他恍然之際竟是抽離了視角，伊利亞是那怒氣沖沖的鬥牛，自己是被牛角憤怒舉起的艾斯卡米羅。思及至此唐荷西竟然笑了起來，沒有聲音，僅是唇角快樂地揚起。

>>@0
「那不是我剛來的地方嗎，混帳。」
北方傳來聾子也能聽到的炮聲隆隆，阿德利亞諾發現他根本沒必要問瘋癲的紙衣，啐了聲摸摸鼻子往回走。

【1-2→2-2】

翻過一頁的此地已不見焦黑亂林，比投石機更勝的砲擊與幽青火焰散在戰場各處，他尋著間隙移動，看見他的第一個目標<<伊利亞>>^who。

從砲火席捲的飛砂中破出少年疾馳的身影，致命的投向另一名未見過的男子，血液與長桿尖迸出的火光染紅了視野，那兩人的纏鬥無疑是絕妙的機會。

阿德利亞諾的耐心都在他身上消耗掉了，沒有多餘的用來等待，他只粗略確認雙方身上的武器便提劍衝出，兩人都是初見，但他從男子身上感覺到本質相近的親切感，於是最先將劍刃指向黑髮青年，藉著衝勢突刺。

>>4 >>5

就算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也知道那是絕不能碰的高溫，正準備要提筆造井把那些半凝半熔的液體引入地下，吉爾加拉德的腳步已經伴隨冰霜踏來。

「謝謝。」她如對方所說調整砲台，同時又造了幾台大一點的。

大砲一聲吼　　　人也飛上天
　　　　　沒有翅膀　　　　又輕又高

她記得她的作者是這麼形容砲擊的，在另一個可憐女孩的劇目裡。

開火。

>>6
劍尖甩出血滴，少年的腳步仍舊穩穩地站在地上。然而比起追擊，他分神了。伊利亞終究是回過頭，金色的眼在一片混亂中找不著曾經的同盟，隨即視野被漫起的煙霧給遮蔽大半，碎成千萬片的光，和千萬聲喚你歸去的音符。下一刻肩膀傳來熱辣的痛楚，他不得不扭回目光，在刃光和血墨的顏色之間將如炬的金色深深看進男人瞳孔裡。

伊利亞未眨一眼，他彷彿沒看見唐荷西的笑容一樣，伸手握住刺刀不給拔開，俐落將另一手的劍柄一轉，鏽蝕而不再明亮的刃身在空氣裡切開肅殺的嗡鳴。風揚起了斗篷，和再也沒有的砂粒，在嶄新而潔白的紙上要砍下新的輪迴。

龍之降臨必以血祭，以劍亡，以深淵的凝視。
——賜你墜落。

血液好像全衝上了腦袋，少年的金眸像那座決絕的峽谷吞噬所有生命，比天還高的色澤，和比淵藪要深的空洞。

後頭的砲擊再開，那聽在他耳裡似龍的咆哮，震碎了虛空而來。在巨大而迴旋的耳鳴聲中，他當機立斷地放開刺刀，起腳將唐荷西橫踹而出，以劍擋下赤髮男子的突襲。^or>>9

>>11
「呃……！」
這一踢又是一口血，接著是劍端從傷口帶出的血泉揮灑。唐荷西在地上滾了幾圈，步槍飛到手搆不到的地方，他也無力去尋它在哪裡。

呼吸逐漸轉慢而輕，砲轟聲越飄越遠，失焦的雙眼幾乎要閉起。

被殺死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嗎？寒冷而麻痺。親愛的卡門。
這故事被說了多少次，你就死過多少回在我懷裡，真難為你了。

「……雪伊你……是被騙……還是……騙我……」他艱難地開口碎念。否則子彈連續跟丟玫洛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現下，答案為何已經無所謂了。

掏出口袋裡的鋼筆，在地上寫下一個歪曲的人名，以及步槍。鋼筆落地，他抓起步槍，使勁力氣喊道：「誰……幫個忙、扶我……坐起來……！」

在視線全黑之前、在頁數往下翻之前、在生息完全流逝之前。
伊莉莎白，是他寫下的名字。

「玫洛兒……可能、沒法主動攻擊……由她、掩護伊莉莎白……出手的……可能性……不低……這回……投給、她……」他一字一句緩慢說著，「另外……那誰……阿德利亞諾……沒有掩護就、殺進來……很可能……也能……主動攻擊……嘔……」我來打下他。

說話令他的胸膛起伏加大，腹部出血也更劇烈。他努力撐開眼皮，抖動的雙臂揚起槍管，拼死也要送出最後一發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