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坐得端正，僅僅頭微微往旁歪斜了些；如往常一身整齊的軍裝，唯獨脖頸處解了釦子，脖頸處多了個血‧洞‧；雙手置於膝上，一手鬆開沾染血跡、一手卻是握拳握得死緊。

那人的表情太過平靜，或許只有漫天綻放的血花才能當作其死亡的證明。

不痛嗎？
突兀的問句打破沉默，但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理所當然的。

怎麼可能會不痛呢？親手用鋼筆插斷頸動脈，那得要多強的力道、多穩的手……還有、多麼堅定的死‧意‧。


成員們沒有接著沉默太久，便因是否將顧念遠左手切除而起了爭執；原因無他，那人握拳握得太緊，任他們如何嘗試都無法使其鬆開。

「……讓我們確認一下就好，不會動它分毫的，您放心。」
其中一名褐色短髮的隊員如此說了，隨即驚訝地發現那死緊的拳頭真的鬆開了。




掌心裡躺著那條平時對方用來綁髮的暗紅色髮帶，尾端還用銀線鏽著篆體字的遠。
是他的珍寶，一絲塵埃都不願染上、更別說離身的存在。

沒有人出聲、也沒有人敢出聲、又或者沒有人想出聲。




最後他們將那拳給握了回去。

然後趁火勢尚未蔓延至此房間之際，取了那人掛在衣架上的披風，將仍留有幾分溫熱的身體仔細包裹住，由那名短髮的隊員抱著下了樓、出了西館。




外頭的雨沒能淋溼顧念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