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遵照約定到了一樹房裡。

沒有多瞥向那具理應殘破的屍體，琉璃儘量動作迅速，很快便找出一樹的人形。

那是一隻知更鳥。從僅剩密合的縫線可以看出它原先做得精緻，碎布棉花從各處傷痕裡綻開來。橘紅色破碎的胸口間，藤蔓捲曲如絲般糾纏著，黃花又細又小，顫巍巍地掛在上頭。

琉璃將知更鳥捧在掌心。雙手承載的重量很輕，他卻被壓得幾乎挪不動步伐，呼吸困難，好不容易才終於離開205號房。

關上門後他站在原地。幾天前自己曾經從這裡偷瞄一樹，現在想想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琉璃看向緊閉的205號房門，再看向手中的人形。由於關門的動作，他方才將人形貼近懷裡，衣服因而沾附上許多棉絮與小花。

琉璃就著涼涼的月光，看了很久很久。
然後他靠緊門板，抱著知更鳥蹲下身去，縮在房前。

「……一樹哥……」嗓子似乎有些發啞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