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什麼時候兼任了道德官，我倒是感到無比意外，畢竟你是我所認識的人之中最不適合談道德的那一個。」

對方的語句聽來無比愉悅，所以他才這麼厭惡戴匕勒。對無聊的鬥爭樂此不疲，這樣的傢伙光是存在著就是一台活生生的戰爭製造機。

「至於你指控我佔有計畫成果，薩拉德，你最好搞清楚，是修伊選擇加入我，而不是我強迫將他納入麾下。」

和對方拉開了距離，札伊德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

「沒有其他要事的話，告辭。」

>>19
「就道德這點來說，我們可是彼此彼此啊。」冷笑。

雖然見對方已經有意離去，戴匕勒卻仍然在對方離開前刻意的多嘴了幾句，以周遭能聽見的音量。

「就是因為你容許了他作為例外存活，才導致了他加入你的結果不是嗎？」

……這正是為何你應當對不起其他所有被銷毀品的理由啊，札伊德・薩法爾。

服從於我的死去了，服從於你的則默許著活下來了，這都不覺得對不起人，接下來又得是什麼呢。

「真是個矛盾的傢伙，令人作嘔。」這麼說著，戴匕勒也默默的離開了。

「......」
清脆的足音在筆直的走廊作響，札伊德帶著無法抑止的怒意行走著。真是令人不悅，唯獨這一點，戴匕勒・薩拉德說的沒錯：是他默許了修伊的存活。

只是沒有全部剷除的必要而已。他這樣想著。這些實驗體，即使外流也難以存活在這個對他們充滿敵意的世界，何況他們並沒有犯錯......當然，那些罪犯除外。

然而自己當初下達的命令確實是全數銷毀。

他繞過轉角，因為正思考著種種事情而分神，一時之間竟沒有察覺自己的辦公室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早已等待多時。直到他重新抬起頭時才赫然發現了修伊的存在。

那一瞬間他必須承認自己非常的震驚。

避開文官詢問的眼神（他還在判斷那股好奇心是怎麼回事），他只是簡單傳達了有要事需要見札伊德一面，得知札伊德並沒有在辦公室裡頭也並非出任務後，靜靜在那扇門前守候。

失蹤人員會被如何處置？
當時他並沒有回應里德說的話(>>8)，知道他身世的高階人員多半也已經死在那場毀滅之中，也許他該提醒對方，勿要把會惹上麻煩的事情宣之於口。

至於責任一說在在提醒了他社會階級的嚴明，以及位於下階層的無能為力。

無妨吧。

修伊抬頭，恰好迎上札伊德的目光(>>18)時，他遲遲慢了一拍才行禮。

他曾經有過選擇，而這就是他的選擇。

「長官。突擊部隊γ·修伊，生存報告。」
他在生氣。修伊只能確認結果而非理由，他緩下呼吸，斷裂的肋骨讓腹腔隱隱作痛。

從船上下來後感覺地板總是過於安穩，演說完結後一不留神就睡著了。裸著上半身趴在鬆軟的大床上，感覺還是在瑟倫涅特號司令室的大椅上睡比較習慣。

「幾點了……」看著床頭的屏幕，隨手點了幾下。看見現在顯示的時間卻完全沒有起床的慾望——大老遠傳訊息讓自己回來太空站，為的就是講這種令人火大的事情，

「……一群蠢材。」

勉強地從床鋪上爬起來，伸展了一下筋骨，隨便把軍服穿在身上就打著呵欠走出寢室門口。如果現在不起來的話狄恩肯定又會拼命碎碎念，但是都得等明天才能正式開始討論，除了睡覺又有什麼好幹的呢？

自己可不喜歡和其他軍官談客套話。

瞥了一眼收到的訊息，葛羅利亞簡單收拾了一下桌面。

「盛大歡迎什麼鬼……」
一邊碎念著一邊從工作室的小冰箱拿出一個紙盒，跟一旁的文件一起塞進公事包之後便出了門。

「……外送！」
照著對方給的訊息來到起居室門口，沒有騰出手敲門，只是站在門外喊了莫名其妙的話。

>>24
聽見門外的聲音，知道那位電波系的情報員已經到了寢室的門口，慵懶地把門打開。

「欸——說好的盛大歡迎呢？」

深知道不會有自己期待已久的畫面，還是裝模作樣地四處察看。然後視線停在葛羅利亞的臉上，睜圓彷如獸瞳一樣的眼睛。

「我知道你身上除了文本之外一定有食物！！！」

>>25
「嗯……你掉的是這邊這份金粉墨水印刷的文件資料，還是這邊這盒手工七色馬卡龍？」
把牛皮紙袋和紙盒分兩隻手平拿，維持著毫無起伏的面部表情，一本正經地開口。

>>26
「我掉的很明顯是用普通墨水印刷的文件。——但是馬卡龍也可以放下來。」

露出「這招已經被用過很多次了，我才不會上當」的表情，自信滿滿地回應，既回答了泉水女神的謎題也迴避了壞心眼腦筋急轉彎，費列茲認為這個答案堪稱完美。

「不過可惜的是今次這事件這麼一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用上那份資料了，可能會幹白活的怨氣你就發在那群二足步行動物身上吧。」

>>27
「好好好，你很誠實，兩個都拿去吧。」
把紙盒疊在文件上交給費列茲，葛羅利亞花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對方口中『二足步行動物』是什麼。

「我不是戰鬥人員，這應該是你的工作才對？」

>>28
「你這麼一說我也好想念瑟倫涅特的主砲……兩發把他們轟個稀巴爛——喔這個真好吃。」

接過文件和馬卡龍，開心地把紙盒打開，拿出了啡色的巧克力口味咬了一口，露出滿意的表情。能夠蹭吃的人好感度上升十點，東西好吃再加三十點。順便皇室情報部加十分！

「但是現在不行哪，沙達大叔說要大家一起抓內奸，要不我壓根兒不想在這個時菁回太空站……總之資料和馬卡龍就謝啦。」

不自覺地發起了牢騷，把紙盒放到桌子上，背靠著門框一邊碎碎念一邊翻看資料，表情這才稍微正經起來。

「我先研究一下，下次再有類似要求的話我想就要再麻煩你了。」

就算和其他軍人有明顯的體格差異，費列茲的軍禮仍然是正式而且莊重的。在這之後、他的心思就完全被資料上的內容抓住了。

>>22
「......」
札伊德的神情很快恢復了冷靜，好像只有這麼一瞬間的驚訝而已，儘管事實並不然。他還活著？就在剛剛才與薩拉德發生衝突的話題，修伊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從來不會懷疑自己見到的是真實或者幻影，然而這一切此時顯得很虛浮。

看起來是受了傷，不著痕跡地快速打量了對方的狀況，札伊德的情緒擺盪在更加憤怒或者感到滿意這兩者間，然而最後憤怒佔了上風。
他面無表情地將手往門前的生物感應屏晃了下，無機質感的黑色門扉隨之向旁滑開來。

「進來，詳細報告。」

丟下這樣一句話，札伊德一轉頭，率先踏進自己的辦公室。

>>29
「那個是人類的食物哦。」
突然想到似地開口，葛羅利亞隨手拎起一塊扔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含糊的說著。

「雖然是宇宙害蟲，不過他們的飲食文化真的發展得不錯。」

朝費列茲回了標準的軍禮，葛羅利亞瞥了一眼認真研究資料的對方，決定安靜地離開不打擾他。

>>30
朝著札伊德的背影頷首，修伊等到札伊德踏入辦公室後才跟著進入。距離上一次在這裡報告任務恍若隔世，他讓自己在札伊德眼前站定，略過了失去掌控之前的細節切入正題。

「…然而在進入下一個宙域後，我感受到不尋常的震盪。周遭的聲音、載具裡可以掌控的一切就像...沙漏、一樣，流失得很細微。」

「Swan Colony的右翼在追逐後逮到我與同隊Gamma，但以寡擊眾是我等所擅長，誘敵、接著突擊，我是率先出動的那一個，接下一擊也是情勢所需，但我在熟悉的領域中犯了錯誤——」

「長官，我認為人類並非擁有什麼特殊作戰計劃或者有技術性的突破。有鑒於此，請允許我親自鑑定當日所使用的戰鬥載具。」

原先看著札伊的雙眼，但他在片刻的凝視中還是低下了頭。里德所說的責任，反面即是藉口？

那是他的戰鬥直覺，但要傳達給札伊德時，卻認為說話如此困難。

>>32
讓身體陷進椅背裡，札伊德不發一語地聽著修伊的匯報。即使如今的身份讓他很少親自上戰場，然而透過遠端的戰術預測系統，他透過遠程的同步化得以能看見、以及指揮每一場戰爭的實際情況。所有的一切，他當然明白位在前線是何等危險的事，無論是誰都無數次和敵方的砲擊錯肩而過，整個宇宙變成一片無聲的戰場，就連失去生命也是無聲的。

當修伊結束了關於載具異狀的稟報，札伊德才開口：「你犯的錯誤具體而言是什麼？跟鍵結系統有關聯嗎？」

他沒有漏掉對方移開視線的動作。這使札伊德再度感到煩躁起來，他先前一直認為是自己指揮失當，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每一次，只要戰爭損失超過預估，他的心情都會變得很糟糕，這一次不會是例外，即使修伊活著。

不，也許正是因為他還活著。

「把那問題先放一邊去！」他蹙起眉，忽然改口道，猛然提高的音量似乎讓眼前的下屬整個人緊繃起來。札伊德凌厲的視線緊緊注視著他，絲毫沒有放過修伊的意思。

「這麼長的時間，你沒有聯繫塔台，也沒有聯繫我，就這樣失蹤一個月，所有的事情都被重新安排，原本該是你分內的工作也讓我完全不熟識的新部下去做了，修伊，幸好你的職位是特別獨立出來的，否則你以為自己回來後這個位置還會在嗎？」

說著這般冷酷的話語，札伊德內心真正的想法也再一次完好的被隱沒在背後了。也許修伊失蹤帶給他的影響比想像中更大，然而他並不想去觸碰那道邊界。

>>33
「……錯誤指的是任務失敗，」沒有成功，就是一個錯誤，「鍵結系統有必要鑑定，如果不是我多心，就不應該容忍人為的操弄。」

他盯著辦公桌冰冷凌厲的邊緣，聽著札伊德的訓斥。他想過札伊德會動怒，但沒有猜到他會將譴責的重點放在沒有即時聯繫上。

特別獨立出來，就意味著無可取代嗎？
恐怕會這麼想的Gamma也只有他吧。

如果他在戰鬥中死亡，確實人事的安排上需要人員的遞補，既然他的空缺給札伊德帶來困擾，無論是什麼理由，身為下屬應當極力避免。

而他為什麼會想要去關心背後的理由？

——否則你以為自己回來後這個位置還會在嗎？

修伊不自覺地雙手握拳，「通訊設備嚴重損毀，我不信任這裡以外的任何通訊方式。」

「但在這裡沒有立足之點前，我仍舊會維持一開始的選擇回到這裡。」他重新抬頭看向札伊德，然而在那雙湖水綠的眼睛裡，他找不到自己在札伊德心中意味著什麼的答案。

「真是的，載具就這樣扔在我那邊，之後要是有什麼額外調查……真是個爛攤子。」

雙手分別端著兩大疊文件，他實在很想知道在科技如此發達的現下，堅持使用這些重死人的紙本的理由到底是什麼，讓他總是不得不替部門的同事們將這些檔案送往情報處理的相關部門。雖然他也不排斥就是了。

但若非許多資料仍然堅持以紙本留存，戴匕勒要重啟星塵計畫怕是要容易得多，若是情緒仍然如常人所能感受的那樣，里德覺得自己此刻肯定是又慶幸又無奈。

「－－我是突擊部隊的Gamma里德，資料送過來了。」

離開費列茲的起居室，本來想順道散個步地葛羅利亞發現自己似乎也沒什麼地方好去，便直接往自己的工作室走去。

屬於情報部γ 的工作區就在離自己工作室不到幾米的地方，他在轉角處稍微瞥了一眼，看見有點眼熟的高挑身影站在大開的門口。(>>35)

……那些傢伙，又把來送資料的人晾著了。
工作一忙起來就會完全無視外界事物似乎已經成了情報部門的通病，自己也有這個問題的葛羅利亞倒也沒打算責罵他們，只是一邊走近一邊朝人影喊了聲。

「東西放著就行了，他們至少還要半小時才會注意到你──」
語音在結尾之前愕然停住，葛羅利亞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睜大了雙眼瞪著眼前的男人。

腦袋很快的反應過來，他沒有多說一句話，一個跨不上去直接扯住男人的領子迫使對方轉頭面向自己。

>>36

「……？！」
體內的系統幾乎是在聞聲的同時警報大作。

被一股力道硬是拽過身，里德看著眼前的男人，早在他判斷出此刻應有的情緒之前，體內的程序已經令其迅速做出了相對應的正確反應。

里德微微頷首，語氣毫無波瀾：
「報告長官，這些是突擊部隊Gamma部門送來的急件，不好再擱置。」

無論此刻應表現出怎樣的情緒，那都還是次要的問題，不需要系統的分析與提醒，他也明白讓葛羅利亞看見自己絕對是個有害無利的糟糕情況。

不過，直接採取面對其他部隊的Alpha應有的態度嗎？
…眼前的男人會生氣吧。

>>37
聽見男人毫無起伏的語句，他只是瞇起雙眼，輕哼了聲。
「急件與否是我說了算，我說──放著。」

鬆開對方的領子，葛羅利亞直接站在阻擋男人去路的方向，雙手環胸，面無表情地盯著對方。

「亞伯、羅賓、比爾、富蘭克林、赫伯特、麥爾斯、里德、拜倫、查爾斯、克勞德……」
口中吐出一個又一個屬於突擊部隊γ的名字，語調如同機械在朗誦名單一般毫無起伏。
「我該用哪個名字稱呼現在的你──恩斯特？」

>>38

順從地放下手中的文件，里德又花上幾秒的時間才順利地強制關閉仍持續向他發布指令的系統。

「Gamma里德，目前隸屬於突擊部隊。」
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露出尷尬的笑容。
「呃，嗨，好久不見，長－－葛雷？」

面對冷著一張臉的葛羅利亞，里德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對於久違的名字竟然感受不到絲毫的懷念，嘴角又咧得更高了。

>>39
「是啊，好久不見——久到我都以為你死了呢。」
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幾年自己長高了不少，卻始終無法與這個人齊平。

「γ里德……星塵計畫？」
下意識吐出腦中一閃而逝的名詞，葛羅利亞搖了搖頭。
在實驗設施被炸毀之後才得到消息開始調查的皇室，對於該計畫的了解可說少之又少……更何況現在提這個根本沒有意義。

「你在躲我。」
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里德，開口道出的話語並非疑問而是肯定句。

>>40

星塵計畫。
里德清晰感受到憤怒與悔恨，那是他如今少有的，總能夠迅速湧現、再熟悉不過的情緒之一。若非星塵計畫，他早就安安穩穩地戰死前線，哪裡還有這幾年來不倫不類的生活？

他搖搖頭。
不該提，不能提，也－不想提。

「我算是死了，也算沒有？不過現在的情況跟以前不能比啦，如今再提起那些往事意義，對葛雷來說也沒什麼意思吧。」

「不過許久不見，一回來就發現葛雷當上Alpha了，如今還是Gamma的我自然也不好隨便勾搭嘛，所以是有稍微迴避，否則被當成攀附關係，對你我都不好吧－－不要露出那種眼神，很兇，那個，往上瞪人很醜喔，葛雷。」

面對葛羅利亞持續的沉默，里德還是投降了。
「…啊，抱歉，我是在躲你。」

>>41
「去你的。」
壓下往里德臉上開槍的衝動，葛羅利亞直接送了他一個中指。

「我今天會在工作室待到五點，你最好在這之前想出一個我能接受的說法……想繼續躲我你可以試試看。」
從衣服內袋掏出一個密封包裝的小檸檬塔砸到里德臉上，葛羅利亞維持著毫無變化的表情。

「東西吃不吃隨你，要丟掉也沒差，只是補六年前欠你的而已。」
轉身背對里德丟下這樣一句話，便直接往自己的工作室走去。

>>42

「…要是恩斯特拿到這個你給的檸檬塔，我不用分析都能猜到他會有多開心，肯定二話不說就拆開吃掉了，有九成九的機率會向你討要第二個，七成九的機率會向你討要第三個。」

「……」

「……」

「啊－－紙本檔案真是麻煩，我想我肯定推不掉其他跑腿送件的工作，畢竟我有天生的優勢嘛，到時再請長官鑑定一下是不是急件囉。」

小心翼翼地將檸檬派收進口袋，里德笑著向葛羅利亞的背影擺擺手，隨即也邁步返回自己的工作單位。

>>34
他成功迫使了修伊再一次做出保證。無論幾次，他都會回到自己的隊裡，得到這樣的答覆，讓札伊德的心情終於稍微好了起來。

然而，儘管不再這麼氣焰凌人，札伊德接下來開口時語氣依舊維持刻意冷漠。

「我想也是。」

一語雙關地說著，他從一旁的資料堆裡抽出一張電子面板，隨手將投影展開，投射至修伊的面前。繁瑣的數字與訊息代碼整齊地排列在他的直屬Gamma眼前。

「你不在的期間，上頭發佈了關於鍵結系統可能遭到入侵的警報。雖然難以預測機率，但是你所提到的異常，確實有可能是因為鍵結系統被『內賊』搞鬼。」

......如果是S.C.的人幹的好事，倒是天經地義；但是現在的芬里厄動盪在一股混亂的局勢裡，互相陷害的難保不是自己人。又或許這根本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更複雜，或者更簡單。

「......若出了問題的不是你，那麼失敗的就是我的戰術預測和對內情報不足。你回來後向醫護官報到了嗎？」不想聽見對方做出不必要的反駁，札伊德沒有留下任何空隙地接下去問。

>>44
札伊德的自我評價很快被另一個問題所覆蓋。就問題回答問題，修伊記得這樣的準則，並陷入短暫但明顯的踟躕。

「還沒有，長官。」修伊的眼神從投影挪回札伊德身上，此刻他認知到Gamma與Alpha的距離、混血與純種的距離，並不只是他們之間隔閡的一張辦公桌。

「里德似乎是在收到我的加密訊息後立刻趕來，請不要對他咎責。」沒有再度復述對通訊方式的不信任，被間接提醒傷勢的修伊心情不免低落起來，「我想......」

「立刻向您匯報見到您。」

拿著數份文件，狄恩兩三步就來到了目的地。
長官－費列茲‧努哈的起居室門口。

「嗯咳。長官。是我，狄恩。」
狄恩清清喉嚨，在外邊敲著門一邊說。

>>46
費列茲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門前，手按在開門的按鈕上。然後門左右打開來了，他努力地把身子扶正，張開雙手用披在肩上的軍褸試圖遮住房間裡面的光景。

「唷、狄恩！之前拜託情報部的資料我已經收到了，我大概看了一眼，要嘛我們去辦公室詳細聊聊…？」

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47
狄恩點點頭，來看葛羅利亞已經先一步來過了，這麼資料的準確性也不需要懷疑。

「這邊是我收到資料，長官既然已經看過就不需要特別去一趟辦公室，簡單的商討一下就可以了。」

「既然我人都過來了，就乾脆在你房間商討？」

說著，狄恩憑身高的差距瞄了一眼費列茲努力想試圖遮住的房間內部。

地板上，一堆一堆。
桌子上，一疊一疊。
雖然看不太清楚房內，不過只需稍微想像一下內部的境象額角就開始抽痛起來。

「讓我進去，長官。」
狄恩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板起臉對費列茲說。

>>48
「你那嘆口氣是什麼一回事……」

臉上掛著的笑容有點穩不住了，沒有改變原來的姿勢，從下往上盯著狄恩的臉。心裡想著不會有人無聊從這裡經過，故作正經八百地道：

「我認為現下沒有必要回到房間裡喔，既然是我的副官，那麼應該聽從我的指令才對。」

大約過了五分鐘不到，男人背靠著葛羅利亞工作室入口的熱感應鎖，但卻沒有發出應有的警示音響，顯而易見的被更動過程序。

而他靠在那裡，用意再明顯不過。
沒打算讓你進去

「躲我，嗯？」
一貫帶著笑容的面孔沒有溫度，也不透漏他12小時航程的疲憊，只稍微瞇起了眼，似乎十分不悅的說：「跟你的帳慢慢算，先告訴我你的臥室在哪裡。」
諾倫聲音有些沙啞，他住宅區的房子已經半年沒整理了，肯定積了不少塵埃，在系統清潔完畢前他沒打算回去。
而這是他的解決方案。

>>50
看著眼前的男人，又看了看緊閉的工作室大門，葛羅利亞表情不變，卻嘆了口氣。

看來時沒辦法繼續工作了。

「沒躲你。」
平靜無波地回答著諾倫耶爾斯的質問，卻也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
那男人的表情看起來就是擺明了不相信。

「我住所的授權鑰匙在工作室裡面，我進去拿給你……除非你希望進出都要我跟著？」
由他本人當然只需要虹膜辨識就能進出，不過要讓諾倫耶爾斯出入他的房子，還是需要鑰匙授權。

>>45
「原來里德是去接應你，我找了他一下午。」

對此他倒是沒有表現出不滿，自己更在意的大有別的事在。收起修伊面前的投影，札伊德將電子面板推到一旁去，注視著他的屬下。

「...你的匯報結束了。不過我還有別的事情要確認。」

/* 接下來....轉密語^p^

>>49
「正正是身為你的副官……」
聽著費列茲貌似認真的發言，狄恩逃避似的把視線收回，揉著犯痛的眉心，繼續說：

「就必須要阻止長官做失禮的行為，好比說凌亂無比就算用了半天的時間收拾但是不到三十分鐘就打回形的房間。」

如果是艦上的房間狄恩早就放棄了，可是這間是配給的，總不能放著不管。

「出於上述理由，我認為我有要進去的必要。現在我重申要求－」

「讓我進去，長官。」

>>51

挑半邊眉，諾倫耶爾斯用眼神表態自己絲毫不想聽他解釋之前行為的理由，對方也沒多費唇舌，一個適當的停止少了半刻的爭吵。

「不攔你的路，IG-541。」
男人向後退了半步，右手腕的半套式裝甲隨他的意念發出能量充填的聲音，然後他快速的瞄準門鎖，連發了三槍。

諾倫耶爾斯挑明他就是來找碴。

「見面禮，十分鐘內會有人來重新安裝，你的門太舊了。」……而且我沒有通行證，就像你擁有我全部居所、辦公室的鑰匙一樣，沒道理我要被你的門擋在外面。

嗒……
這自然不是出於善意，他只是隨便想著哪天過來毀了葛羅利亞的工作室會方便不少而已，雖然礙於自己所在的位置不能明目張膽犯罪，但他實際上已經沒有很在乎那些了。

諾倫耶爾斯所有的惡念、衝動與憤怒都是葛羅利亞建構起來的，他知道葛羅利亞即使被自己折斷了脊椎，也不會通報上去，所以他自然樂於讓自己的想法蔓延。

嗒、嗒……
才剛拆完門，諾倫耶爾斯雖然還在笑，但幾滴從額邊落下的冷汗與收緊的眉頭出賣他。

嗒、嗒、嗒……
男人的右手在滴血。
也沒打算掩飾斷手，在葛羅利亞看見後只是淡淡的說：「這是研發完成的，但是要在身體強度S0210以上的士兵才能毫髮無傷的使用。」

>>54
「……你是白癡嗎？」
看著男人的手，葛羅利亞淡淡地開口，維持著一貫的面無表情，為諾倫耶爾斯做了簡單的止血固定。

葛羅利亞對於門的損毀反而沒什麼反應，他明白諾倫耶爾斯對自己的執著從何而來。他無力阻止、也無心阻止，甚至可以說……他其實挺享受這一切的。

放下男人的手，他直接走進工作室，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將桌面上的文件收入抽屜，並拿出住所的鑰匙回到諾倫耶爾斯身邊。

「先去醫護班。」
不是問句而是直述句，儘管依舊面無表情，眼睛裏卻寫著『我不會直接帶你回房間』，他判斷諾倫耶爾斯現在需要的是醫療處理，而非睡眠。

>>55

「呵，我是不是白癡還由不得你斷章。」
按了幾個鈕讓腕甲褪下，磅一聲給地面敲擊出一個低音。或許是真的太痛，他在被包扎的時候並沒有更多嘲諷，也沒有笑容，任由繃帶撕扯的聲音填滿兩人周圍的空氣。

他並不是幼稚的男人。
手上那三槍原本是打算第一槍觸動警衛，第二槍打穿葛羅利亞的胸口，第三槍送給自己的大腦。

這個想法構成只有半鐘頭，他也只是順手從艦上拿了剛研發完成的武器就差點要衝動執行，但是在看見“葛羅利亞”真的面對著自己走來的時候，諾倫耶爾斯的大腦溫度瞬時下降三度。

缺失太多，他想。
第一槍後，警衛到達這裡的時間不超過一分鐘，葛羅利亞只是被射中不代表他會死，甚至幾乎是80%的機率存活，這整個想法裡面死去的只有自己，但他不願意去細想原因。

到醫療班的過程中諾倫沒有再說話，他的手真的很疼。

>>56
從醫療班回到自己在居住區的住所，葛羅利亞直接用虹膜辨識開了房門走進去。

配給的床具、書架、桌椅，唯一屬於他自己添置的家具大概只有那設備齊全的廚房。
即使過了三年，每一次踏進這裡他還是感到十分陌生。

「先吃點東西？」
想起醫療兵方才告訴自己，諾倫耶爾斯有嚴重營養不足現象到話語，葛羅利亞把鑰匙放在桌面上，直接站在床前雙手環胸，擺明了就是不讓他躺上去。

「……我可以餵你。」
說著他瞥了一眼諾倫耶爾斯的右手，很是故意地提議，顯然他明顯知道對方完全不想讓他餵。

「你太久沒回來了，我這裡沒準備營養針。」

>>53
費列茲聳著肩、無奈地兩手一攤，然後就轉身往房間裡的大椅走過去。既然狄恩要堅持的話自己也的確無話可說——只是接下來大概又要聽上半小時的碎碎念。

「我勸過了，解決方案也提出了。」他淡然地說道。「不過你老是愛操心這些不需要操心的事情，胃潰瘍別怪我唷。」

說罷，又一屁股往椅背比自己高上好幾個頭的大椅坐上去，左腳掛在扶手上，又執起了剛剛隨手疊好的文件翻閱，並對可能會把對方絆倒的狙擊槍架視而不見。

房間的自動門也隨即關上了。

>>57
足足一年沒見，男人幾乎忘記與現在的葛羅利亞相處是什麼情況了——自己恨他，他不在意。

「太久沒回來是嗎？我還沒脆弱到需要你憐憫。」
諾倫耶爾斯思索半秒，是要無視葛羅利亞逕自上床(即使這意味著可能要推開他，或是連他一起推上床)，或是去洗個澡。

考量到現實層面…諾倫耶爾斯的力氣不及葛羅利亞，加上他身上的輕甲已經足足6小時未整理了，也沒有調整到哈提太空站的大氣壓力，讓他的血壓一直處於過低的邊緣等等，他決定先換下衣服去洗澡。

但是時差與壓差帶給他的疲憊，並不是靠意志力就能撐下來的，他才剛解除輕甲就被一陣暈眩襲擊，靠著牆坐下。

「……我要去浴室，你拿杯能量果凍給我就好了。」
諾倫耶爾斯需要五分鐘解決暈眩感。

>>59
「是你不需要我的憐憫，我也沒那個意思。」
有些奇怪地看了諾倫耶爾斯一眼，他時常無法理解這個男人腦中的想法。
不過無所謂。

看見男人解下輕甲之後坐倒在地，他直接上前，動作輕柔地將人扶起——若非顧慮到對方可能的反彈，他會直接把人抱起來。

他沒有把人扶進浴室，而是到餐桌前坐下。
「你現在的身體狀態有70%機率會在浴室中倒下，我不認為這時候去梳洗是個好主意。」

「我不吃能量果凍，所以也沒有那種東西。」
這次倒不是故意的，而是完完全全的實話。
他嘆了口氣，將室內空調調整到對諾倫耶爾斯而言最舒適的溫度，重新起身走向廚房。

「我弄點粥給你吧，單手也能自己進食。」

>>60

「你還是一樣。」
他左手拿湯匙並沒有任何問題，雖然因為疲憊的關係味如嚼蠟，但依然一杓一杓送進口中吞嚥，而葛羅利亞也如他意料中就坐在前面看著自己。

「早上，沙達長官的集會演說你有聽見，我是因為這件事才被特召回來的，不然估計還要再處理一個月。要修復的資料太多了，甚至銀區研發部的人員都被砍過來用，還處理了超過半年。」

「明天你也要去吧，我認為…說不定要寫好遺書。」
男人似是飄忽的說出口，為這句話添上“無須在意”的色彩。

好不容易吃下整碗粥，他的胃宣告容量已滿之後，將碗盤放進洗碗機裡面，然後走到客廳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他太需要休息了。

無視葛羅利亞的視線，諾倫耶爾斯在五分鐘內沉沉睡去。

>>61
整理好床鋪重新回來的時候諾倫耶爾斯已經睡著了，葛羅利亞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把人抱到床上蓋好被子。

他站在床沿，看著男人的睡顏發愣。
沉睡大概是諾倫耶爾斯少數對他不帶憎恨的時候——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那些笑顏、不帶怒容的神情，只存在於葛羅利亞的記憶之中。而他，打從四年以前就從未見過。

「寫好遺書……嗎？」
伸手為男人整理好頭髮，他就這麼在床邊站著一動也不動，腦中不斷重複著今早聽見的演說，以及諾倫耶爾斯方才的話語。

「我不會讓你死。」
字句脫口而出的瞬間，他再一次愣住了。
他怎麼會說出這樣毫無機率佐證的肯定句？
於是他再一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