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無目的地的在城市中行走，迎著他人厭惡的目光，我像是飄過他們身邊的灰塵，他們恨不得將我趕走，我只能跟著周圍的歡聲笑語一起笑著，嘲笑自己的骯髒，嘲笑他們的一塵不染。

經過一個轉角，一群孩子蹲在地板手裡拿著粉筆畫畫，他們見到我，視線先是疑惑的看著我頭上的山羊角，然後鄙視的轉向我脖子上的奴隸烙印，而我只是向前一步，他們便丟下粉筆，跑開了。

「真可愛，像是看到屍體一樣。」我笑著，低聲喃喃。

我上前笑著將地上的粉筆踩碎，粉末隨風飄散去孩子們逃走的方向。

「好美喔！」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身後出現。

是一個女孩，他指著我頭上的山羊角，眼睛閃著光芒和讚嘆，我愣了一下，蹲下身對她微微笑，歪著頭說：「很美嗎？」

很美嗎……他也是這麼說的.....

「對呀，像月亮一樣！」女孩興奮地想要摸向山羊角。

我搖搖頭，我太髒了，還乾淨的孩子不能碰，我本想對她說甚麼，刺耳的聲音突然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和諧。

「你在幹什麼！離她遠點！」

一個像是女孩父親的男人對著我怒吼，朝著我丟石頭，我動也不動的，任憑石頭砸在我的肩膀上，帶來一陣鈍痛，而我只是對著男人微微一笑。

此時女孩的母親也跑了過來將女孩帶走，離開前還不忘將我踢倒在地，明明她可以不用這麼做的，或許人類對待垃圾都有固定的流程吧？而女孩只是一臉驚慌無措的被帶走，完全不知道發生甚麼事。

看著不斷扔來的石子和離去的背影，我撐起身子站了起來，摸摸我的山羊角，嘴角裂出燦爛的笑容，張開雙臂。

「先生，請再丟多些石頭，繼續厭惡我吧！」如果這是他們的黎明，那麼我很高興自己屬於暗夜，骯髒，一切都太骯髒了。

那男人看我的樣子像是嚇到了，便也走了，我放下雙臂，拍了拍身上被石頭擊打的地方，隨後聳聳肩，繼續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