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喜歡——」
把手中的禮物抱緊，蕾拉開心的回應。

「謝謝艾米叔叔！謝謝姐姐們！」
抓了抓男人的衣襬要他蹲下來，然後湊上去在艾米提斯特的臉上親了一口。

接著女孩很快地跑回爸爸身邊，將那條水藍色的髮帶高舉。
「爸爸！幫蕾拉綁頭髮！」

……唔？爸爸的表情好像怪怪的？
注意到對方的表情，蕾拉眨了眨眼，歪著腦袋一動也不動地盯著爸爸的臉看。

「大媽借我個火。」利夫爾踏進廚房，跟裡面的女人打了聲招呼。
把湯換了容器放置爐上，利夫爾看著湯裡跟著熱流旋繞的蘿蔔香菇，意識飄遠。
修士曾問過自己怎麼不遷進修道院大家好個照應，當時因各種考量婉拒了修士的好意。

自己雖然親人，但習性也不喜混居在人群裡，加上自己這不再增長的歲月的身軀，即使再好的交情人多嘴雜下難免惹事上身。

但此刻他真覺得當初就該答應他留下來呢？
利夫爾哼哼。

>>24>>25
「不客氣。」

艾米提斯特很配合地蹲下，當對方在他頰上留下柔軟觸感的那一瞬，他有些愣神，覺得自己的臉頰有點燙。

回過神來，她看著小女孩奔向自己的友人，高舉著髮帶嚷著要自己的友人幫她綁頭髮。但是，他的友人倒看起來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哎，在想什麼呢？」艾米提斯特伸伸懶腰，揉了揉還有些犯疼的太陽穴，漫步走到有人身邊詢問對方的狀況。

>>25
「喔、嗯當然好啊。」洛厄爾把手中折斷成接近碎屑的樹枝扔到一旁然後拍了拍手，確認手指都乾淨後才接過髮帶。

「我們蕾拉的長髮最美麗了。」銀瀑般的秀髮既柔順又帶著水潤光澤。
洛厄爾考慮一會後從兩邊耳上勾起髮束編起三股辮，然後在後腦勺匯集，以髮帶繫上漂亮的蝴蝶結。

>>27
「嗯……我在想，果然還是把靠近蕾拉的雄性都變成無性我才比較放心。」有些自暴自棄的回應對方。

雖然艾米提斯特基本上把過去交情忘得差不多了，但洛厄爾仍下意識的以過往、青年時期時特有的直接態度對待他。

橘紅的火炭上架著石板，粉色的雞翅上塗抹上琥珀色的醬汁後被平放於石板上後慢慢地變色，蒸騰的熱氣中彌漫香氣。
腸胃在食物的引誘下咕嚕作響，凱特艾絲微張著嘴，口水幾乎要流出。
「Ma…嘛、還沒好嗎？」被禁止接近火爐，只能乖乖坐在木椅上等著，手裏還被塞了一杯她很不愛的……牛奶。

烤著肉的中年男子拿著刀子切了兩刀後表示等她喝完牛奶就好了。凱特艾絲扁扁嘴，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
「喝就喝、喝……」鮮奶的味道泛滿口齒時，她覺得噁心得難受，就算裡頭混了蜂蜜：「不行、我要死了，嗚嗚嗚，我要喝水！」跳起來跑到後頭倒水，灌了兩杯。

「還有半杯。」
「不！」
「還有半杯。」
「拒絕！」捂著嘴堅決不喝。
「那我拿去做奶煮雞翅了……」
「不要～」哀怨地將鐵杯拿回來，覺得大人都是如此的無理取鬧，她就不愛喝嘛。手指捏住鼻子一口氣灌完。
好、難、喝——
等到男子表示雞翅烤好，凱特艾絲才從彷彿喝下毒藥靈魂出竅的狀態回復過來。

抱著一包剛烤好的雞翅和一袋錢幣，少女飛快地逃離對方的屋落，深怕被要求再多喝幾杯奶飲。

>>28
聽見對方的回答，艾米提斯特九成九知道對方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頓時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雖然，他記不得之前與多方的交情有多深厚，但是這股親切的感覺，自他們重逢之時，就是存在的了。如果，他能再多想起一些事情，是不是能稍微替對方多分擔一些煩惱？

『哎，放心、誰敢對小蕾拉出手，我第一個毒死他。』他輕點對方的肩頭，以唇語說著，不驚擾一旁天真的孩童。他清了清嗓子又道，「最近，這裡還平靜吧？」

帶著熱好的湯回來，還帶著幾只碗匙。
「嗯？我們可愛的小蕾拉綁了頭髮看起來更可愛了。」
利夫爾見著蕾拉的新髮飾隨口稱讚了一句。

在桌上清出一個地方，放上三個碗，把湯料均分後再熱呼呼的湯液倒入。
「趁熱快吃吧。」利夫爾對湯擺手笑笑，嗯湯熱過後他依舊沒有試喝。

他抬頭看看天色有些昏黃，再不離去等會兒要摸黑走山路了。

>>28
>>31
「嘿嘿……」
聽著兩人的讚美，蕾拉白皙的雙頰瞬間染上緋紅，一張臉登時變得紅撲撲的、像蘋果一樣。

蕾拉聽不太懂爸爸跟艾米叔叔的對話，不過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女孩一邊用閃亮亮的眼神看著兩個大人，在大聲說了「謝謝貓貓叔叔！」之後小口小口地喝著湯。

利夫爾笑笑，像是在說蕾拉很乖。
在山中的這些年，不管天氣多麼冷他只吃半涼的食物，會煮熱食只是為了讓家裡充滿食物的熱氣好取暖。

－－而到近年，煮食開始有了其他意義。

總是面帶笑容的利爾夫與誰都能友善交流，但骨子裡孤傲的本性使他不喜與人太過親近。
唯獨某個傢伙例外－－

看著洛厄爾動手取食，利夫爾滿足的笑著，慢慢向後退至門口坐到對方門前的淺階上，靠著牆壁聞著各種藥草曬乾後發出的淺淺香味稍作閉目。

>>30
還輪不到你出手。

無聲回覆著對方，即使明白艾米已經是名出色傭兵，但對洛厄爾來說，有些事情還是該由自己解決。
說是軍人驕傲也好，即使脫下戎裝，有些事物仍不會消失。

「嗯？這裡看起來會出什麼事嗎？」如此反問。
洛厄爾來到修道院後就過著規律平靜的生活，雖然偶爾會與外界通信，但那些紛擾看起來像是另一個世界。

>>31 >>32 >>33
「謝謝你的湯，利夫爾。」將碗湊近唇邊，那是沁入肺腑的暖意。
雖然洛厄爾也會煮食，但實在不能勉強一年中除了節慶外都靠軍糧與大鍋菜解決的他有什麼味覺格調。

當初能夠親自煮一鍋燕麥粥，不焦糊黏底就已經讓洛厄爾感動的快哭了。

「蕾拉還要嗎？」見女孩似乎十分喜歡，於是將自己的碗也放到對方身前。「慢慢喝不要嗆著。」

摸著蕾拉的髮然後起身，他走到利夫爾身旁，然後蹲下身偏頭望著對方。

「利夫爾，你晚上有空嗎？不如留下來。」這詢問的語調低緩，洛厄爾琢磨著自己可不能讓這上好苦力給溜了，否則讓他一人把佔據利夫爾房間的盆栽堆給搬出可是大工程。

>>35
「才不會嗆到！」
蕾拉原本安靜地喝著湯，在聽到爸爸的話語之後放下湯碗鼓起臉頰。
像是要證明一樣從椅子上蹦跳著站起來，雙手用力畫出一個大圈圈。
「蕾拉十一歲了，是大～人了！」

看見爸爸起身走去跟貓貓叔叔說話，蕾拉也跑了過去，一起扯住對方的衣襬。
「貓貓叔叔留下來嘛～」

>>31>>32>>33>>34>>35>>36
周圍和樂融融的氣氛，讓他想起了老爹一手撐起的傭兵團，還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畫面閃爍交織在那裏頭。在那畫面的一小角，有個熟悉的身影，而那人現在就在門口和他的女兒一起央求著友人留宿。

他卸下一身行囊後，端起屬於他的那碗湯，把碗內的湯料吃個精光，接著一口氣把湯全部喝乾。嗯、這味道還真有家鄉味啊。

「你就留下吧，待會我也有東西要給你。」艾米提斯特喝完湯之後，把桌面稍作了清理，將湯碗堆疊起來連同鍋子一起端走，「我先去洗個鍋碗，晚點再回來啊。」

在經過門邊時，稍微用眼神示意洛厄爾幫他看東西，尤其是他那把危險物品。

步伐極其輕快幾乎沒有聲音，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曲，雖然他沒有很愛做家事，但是能替他們做點事也是舒心哪。

艾米提斯特歡快地前往廚房。

>>36
「小蕾拉不需要急著長大呀，爸爸還想把妳放在胸前口袋帶著到處去玩呢。」攬過跟來的女孩抱在懷中，一大一小偏頭看著利夫爾。

>>37
「噯麻煩你了艾米。」抬頭喊了聲。
不過就這樣把東西扔著他也真放心……，洛厄爾維持蹲姿撐著臉。

但若候鳥般的友人能將此地視為歸屬一般的存在，倒也是件好事。

>>38
父親的話讓蕾拉忍不住又是一陣笑。

「爸爸好笨喔！蕾拉這麼大了，怎麼可能裝得下！」

女孩抓著爸爸的手一直笑，然後挺起小小的胸膛一臉驕傲的公布解答。

「當然要用抱的啊！」

>>35 >>36
「……」聽進洛厄爾低聲說的話，闔眼小寐的利爾夫挑起一邊眉毛。
你－－想做什麼。
又拗不過小女孩撒嬌一般地扯著自己衣擺，利夫爾唉了一聲忙說好好好我留我留。

自認了解洛厄爾的心思，自金屋藏「嬌」以後，他有多久沒有在修道院過夜了。
「留我過夜？我睡哪兒。」你總不會讓你女兒離開你身邊吧。
利夫爾沒好氣地睜開了眼睛，看著那一大一小刻模一般的動作望著自己。

>>37
居然也有我的…？
利夫爾朝著人離開的方向望去，從他的步伐感覺他人心情似乎不錯。

……該不會是馬飼料吧。

>>39
「交給爸爸吧！我會抱著蕾拉到天涯海角－」

因為蕾拉可愛的舉動，洛厄爾忍不住又將女孩緊抱入懷蹭了好幾下才心滿意足的抬頭回應利夫爾。

>>40
「睡艾米房裏啊，只要我們把那些盆栽搬出來位置就夠了。」眉眼上挑，露出理所當然的神情。

艾米提斯特只要不在修道院，房間的管理權就落在隔壁的洛厄爾手中，一些嬌貴的藥草與稀有毒草一盆盆的往裡頭搬，成了個現成溫室。

「而且這樣我們就能共進早餐了，蕾拉喜歡利夫爾做的早餐對嗎？」洛厄爾朝利夫爾露出笑容，與其說是爽朗更接近初晨暖意。

>>41
他看著洛厄爾，面無表情地就是看著。
就算那笑容令他心動。

－

「也不是第一次幫忙清理房間了。」
利夫爾捲起袖子走進艾米提斯特房裡，看見滿室的盆花盆草還是覺得很誇張。
「要是他敢把我家弄成這樣，我就……！」
……也不能怎樣。
心念藥草跟女兒的他怎麼樣也會趕著夜路回來陪你們的吧，哪有機會弄亂他的家。

利夫爾走到最裡面，決定從角落的開始搬起。
「竟然……叫我搬這些，重死了、住在屋子裡、被細心照顧，你們、可真是幸福啊。」一邊搬運，一邊碎唸著。
他真是吃醋極了。不管對蕾拉還是這群愚蠢的植物們都。

有人的怨氣已經具現到從艾米提斯特房門口流出去了。

蕾拉看了看自己的爸爸，又看了看貓貓叔叔。
女孩小小的手扯住了父親的衣襬。

「如果貓貓叔叔很想跟爸爸睡的話，蕾拉可以出借爸爸一天，去跟艾米叔叔睡～」
大大的眼睛輕輕眨呀眨，蕾拉覺得自己很體貼！

「……可是只能一天喔！」
馬上又鼓起了臉頰。

>>43
「說這什麼話呢，爸爸怎麼可能讓蕾拉去跟艾米睡。」除非艾米提特斯不想當男人了－但洛厄爾還是不可能允許(。

不過女兒的體貼還是讓他心頭暖的快融化一般。

「蕾拉別擔心，艾米跟利夫爾也很久沒見面啦，他們晚上會聊得很愉快 。」摸了摸女孩的髮，洛厄爾起身搬來一盆結滿橙紅色小番茄的盆栽，跟一個小竹籃。

「蕾拉幫爸爸把番茄摘下來好嗎？」找了事情讓女兒打發時間，洛厄爾準備去幫忙搬盆栽。

>>42
「利夫爾，晚上烤魚吃好嗎？早上有人送了幾條魚給我。」走進房中，他聰明的不去提那些讓對方炸毛的話題。

而洛厄爾什麼料理都不會，就只有燒烤技術到家。
畢竟荒郊野外的打仗，很多時候都是升柴火取暖煮食了事。

「喔對了，你等等腳邊那盆小心點搬，昨天才剛接枝。」走到房間另一側時與對方擦肩而過，順手以手背替他抹去頰側塵土。

呵，像隻花臉貓。
喉間略低沉的笑。

>>44
「唔？喔！」
蕾拉不是很懂爸爸的反應，不過不用把爸爸借給貓貓叔叔了！蕾拉覺得開心！

「好～蕾拉要摘好多好多番茄！」
女孩開心的接過籃子，一蹦一跳。

>>44
為什麼，突然提到烤魚。
利夫爾動作一滯，險些把手裡的圓盆給落了。
「……」
重點是，洛厄爾的烤魚，真不是普通的好吃的。

利夫爾沒有說話，停滯一秒後繼續搬移的動作，倒是嘴上的碎唸不見了。

臉頰被那溫暖的手拂過牽動髮絲，隱約可見泛紅的耳廓。

端著鍋碗踏進了許久未進來的廚房，這裡跟往常一樣沒什麼變化，很好。

他站定就位之後，很快速地進行了清洗的工作，動作十分的俐落簡潔，然後他將洗淨的碗匙歸回原處，拿了塊乾的布將對方帶來的鍋給擦了乾淨。

好了，該回去了。

拎著乾淨的鍋，艾米提斯特又走向剛才過來的路。

>>45
「蕾拉，晚上吃烤魚配番茄莎拉好不好啊？」拿著兩盆小型盆栽，洛厄爾走出房間，彎腰前傾詢問著女孩。

>>46
有利夫爾幫忙，這盆栽群遷移的速度快多了。
洛厄爾把那些屬於艾米的毒草擺到牆壁最高處的木架上，雖然他早無數次叮嚀蕾拉，黑色盆栽不能碰，就算看起來快枯了也不能未經自己同意的澆水，畢竟接近就是有風險，枯了就算了。

洛厄爾一點也沒有珍視有毒藥草的打算。

「利夫爾搬完就休息吧，如果出汗的話看你要不要沖澡。」

>>47
「啊，艾米－拿條抹布自己擦擦床。」見那熟悉身影走了回來，洛厄爾樂的輕鬆。

>>48
聽見對方的話，但第一時間進的卻不是自己的房，而是直接踏入對方的房間，將手中乾淨的鍋，用利夫爾帶來的布包好後，才拎起自己暫放於對方房間的東西。

走進房門前，向在門邊的女孩點點頭後，才踏入了這個很久沒回來的空間。

「居然還要我來撢灰塵？」將自己的斬鐵劍掛好在牆壁上的位置，隨意地將另外兩袋行李扔在看起來比較沒有灰塵的地方，「都說了要放可以，要記得打掃啊！」雖然他耐髒，但他不想要在渡假的時候也髒兮兮的啊！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他還是很認分地拿了一塊看起來比較乾淨的布，沾了點放置在房間邊角的一盆水，將布浸濕擰乾後，他走到原地又拿了一塊乾的布，就這樣先用溼的擦過一遍，再用乾的擦過一遍，重覆到他滿意為止。

接著他把兩條布扔回剛才的水桶裡，然後走去一旁的櫃子裏面拿出旅行前收起來的床墊跟棉被，在床架上鋪好鋪滿，又順勢拎出了兩顆枕頭丟在床上。

「哎——」似乎有些強迫症似地拿起了擱置在一旁的掃把，開始清掃起自己的個人空間。「小鬼，你的鍋我幫你包好啦。」一邊清掃看見了某個被抓來充當苦力的傢伙，一邊向對方說道。

黑色羽翼帶來黑色消息，白色羽翼則正好相反。憑靠於窗台的伊歐維希遞出手臂，使有著黑羽的渡鴉伸出爪子得以抓牢，伊歐維希抽出紙管閱讀後，隨意將它揉成紙團揉在手心，他在起身穿越長廊、來到有著爐火的廳堂後順手將紙條付之火炬。

『往後只需捎來黑鴉。』伊歐維希曾這麼囑咐山下的眼線，只因好消息並不是此刻的他所欲留意的。

接著他來到艾斯卡爾迪的房門前，駐足不到半刻、亦未敲響房門，便判定艾斯卡爾迪並不在房內，伊歐維希改變步伐，第一個目的地便是往中庭走去。遠遠地站在迴廊上，視線不意外地捕捉到那熟悉的身影此刻正俐落地舞動劍身，伊歐維希凝視著，他完全記得艾斯卡爾迪血浴戰場的模樣。

>>49
「嗯？艾米提斯特，你應該不是在抱怨吧？」轉過頭對屋內說著，恰好是裡頭能夠聽清楚的音量。

雖然看不見彼此的表情，但以交情來說，對方肯定可以想像洛厄爾露出既誠懇又純良的燦爛笑容，一雙祖母綠的眼微微瞇起。

這不是威脅，而是赤裸裸恐嚇。

再說那些盆栽可有半數是艾米的毒草毒花，洛厄爾一點都不介意讓以毒聞名的沙漠玫瑰無毒可用。

>>48
「──！」
剛剛偷吃番茄的女孩被聲音嚇到，趕快把嘴裡的番茄吞了下去，嘴角還留著紅紅的汁液。

「好！蕾拉喜歡番茄！」
蕾拉很聰明地撲到爸爸身上，這樣爸爸就看不到蕾拉偷吃番茄的痕跡了！

在修道院裡，有塊不起眼的農田，上頭有個不起眼的人。

抱歉。 在拔去雜草前，他這麼說了。
踏過灌注熱與光的土壤，一雙長靴沾滿泥污、衣裝受過時間的粗糙而留下痕跡。在汗水滋澤腳下的農地之前，用肩上一塊破布擦去鹽鹼。勞動令信仰成為破曉前最後一顆星周的黯光。

伊格内斯抬頭奢侈的仰望太陽。

於是，神稱光為白晝，暗為黑夜。 appellavitque lucem diem et tenebras
世界有了日夜之分，為第一日。 noctem factumque est vespere et mane

尺蠖蛾的幼蟲在丁香枝頭行走。
科學、煉金術、魔法、星球──
他替豌豆苗施肥，只夠想著填飽肚子。

「難得的好天氣。」

菲迪娜哼著不知名的曲子，拿著裝有清洗過的衣物的木盤往修道院的後院走。直至看見農田，還有旁邊的晾衣處，菲迪娜朝農田裡辛勞的身影(>>53)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伊格内斯先生。」

伴隨著燦爛的笑容，菲迪娜滿足於每一個在上主見證之下的相遇。她不懂得太多深奧的事，但是只要能瞧見修道院裡生活著的人們，看見那曼妙的自然之於人類的恩賜，菲迪娜不會對上主的存在感到懷疑。

「今年的豌豆長得如何啦？」

>>52
「那蕾拉要甜甜的醬還是酸酸的？」趁著利夫爾跟艾米都在，調味怎麼也輪不到自己於是爽快的開放女兒點餐。

將手上小盆栽放下，拿出手帕抹抹蕾拉的小嘴，順勢捏捏雪白的嫩臉蛋。

「爸爸身上沾著沙子灰塵，蕾拉這樣蹭上來，臉會變成小花貓喔。」一點也不介意女兒拿自己衣服擦臉，反而擔心衣服太粗糙的蠢爸爸說的就是洛厄爾。

>>54
「貴、貴安！」

他手中的泥鏟在菲迪娜的問候中歪向不正確的落點，導致伊格内斯一把刨起作物根部。連同著土屑飛濺，弄糟整塊新翻好的田。對不起、對不起、抱歉…… 依稀能聽見將肩膀縮起的青年這麼說著。

「豌豆們，今年也……相當，健康。」
他一會放下鏟子，直起身來朝著少女微笑，一會又將目光轉回疲弱的豌豆莖上，踢了踢土塊意圖讓根部回到土中，注意到菲迪娜的笑容依舊燦爛，他咬了幾口空氣，卻發不出半個音節……無數忙亂之後，伊格內斯才拿著泥鏟，行了彆扭的貴族禮。

「只是發生，愉快的，小意外。」
抬手騷弄腦後，卻讓泥汙像病毒似地擴散。

>>55
「爸爸做的都好！」
被爸爸拿手帕擦臉的蕾拉很開心，爸爸果然沒有發現她偷吃了番茄！
蕾拉心理泛起小小的得意感，可是很快又覺得這樣不對。

臉被擦得乾乾淨淨，被捏了一下臉頰的蕾拉看著爸爸的笑容，小小的心底浮起了罪惡感。
「……爸爸、那個。」
女孩把頭壓得低低的，小小的手抓著裙襬。
「蕾拉剛剛偷吃了番茄。」

>>56
「是嗎？那就太好了！今年也辛苦你了……啊，我是打擾到你的工作了嗎？」

看見對方的反應，菲迪娜下意識地認為是自己的叫喊聲讓對方嚇了一跳，從而露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她不太熟悉貴族的禮儀，對伊格内斯彆扭的行禮感到有些好笑……應該是因為對方比較怕生和慢熱而已吧！

「雖然也說過好幾次了……」菲迪娜不好意思地笑笑：「如果有需要幫忙的話，請儘管說出來唷！不用客氣！」

種植農作物需要無比的耐心和傾注長時間的努力，這是菲迪娜所知道、為數不多的智識之一，所以她對這位一直默默為大家耕耘著的先生帶有敬佩的心情。

「那我也先去晾衣服咯，待會吃飯時再見。」

鵝毛筆在羊皮紙上流暢地飛舞著，自行嘗試配置的墨水剛沾上紙呈現淺而濕潤的棕色。但過了一會，那有些縹緲的顏色慢慢轉為深褐，他知道這個現象正是他要的：墨水中某些成分與空氣接觸氧化，會變成固態的氧化物牢牢地附著在紙張上。這樣字跡既防水也不會因為光照而褪色，最適合用來抄寫需要長久保存的資料或是重要文件。

「成功了……。」
即使是常板著一張苦臉的安傑洛忍不住也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在這時代墨水不算是什麼便宜的日需品，特殊用途的鐵膽墨水更是難以取得。但安傑洛曾在某處幸運地取得了配方，在用完庫存後，他決定自己動手作。

文字這種媒介可比縹緲的歌聲更能存儲知識，或著說記憶。
有些東西絕不能就那樣斷送在火焰之中，即使那些東西反過來容易引火自焚。

有了這個，他至少能將所擁有的寫下存續。

……那麼先前因為墨水配方比例錯誤而酸蝕掉的那五個玻璃瓶跟幾隻羽毛筆也能算作合理成本吧。差點搞壞的桌子勉強還能用，地板上去除不掉的焦黑痕跡只是難看了點。（他沒敢跟好心的修士講）

>>51
「我就是在抱怨。」即使對方正在恐嚇他，他也不會有所畏懼，反正毒草毒花也不是只養在這裡，再說他最常用的毒──也不是靠這些小玩意煉成的，這對他並不會造成任何困擾。

艾米提斯特將房間掃的乾乾淨淨，又用抹布擦乾淨染塵之處，再乾擦一遍後，才又去拿了那兩袋甸沉沉的布包，坐在自己的床上開始翻找要給某個小鬼的禮物。

「嘿，小鬼接好啊。」他朝利夫爾的方向扔出了兩本冊子，「裡面有你可能需要的東西。」

把東西扔給對方後，他起身把兩袋東西都分類並且各自歸位，然後一手拎著水桶和剛才清出的垃圾。

「暫時應該沒別的事情吧？我把這些東西清掉，可是要補眠囉？」他開口問著他旁邊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