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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了神鳥的啼叫，在那轉角後，視野短暫地被光壟罩，一瞬間彷若取回白晝，黑髮夜叉離去的背影恰好消失其中。

當蒼梓抵達時，一切已經結束。遊廓邊境的燈籠都散落了，三足金烏再度遠去了，不夜花街應有的燈火明光也照不著此處，僅有月光映射在琥珀手中的勾玉上頭，世界一下變得寧靜許多。

「太好了。」

青年向少年回以微笑，真心替對方感到高興，也蘊含著安下心來的情緒。他花片刻整頓過呼吸，才走向前，接住迎面抱上來的人。

彎起身子的將臉頰靠上髮梢，伸手順過柔軟的髮絲。

一年多來所尋之物，終失而復得。每回每次，聽聞琥珀得到的每一線索，蒼梓也被他希望的情緒感染；知曉無功而返的消息，蒼梓也總替他失望。心底也曾想過，當失物尋回，琥珀就將要離開，自問是否能接受這樣的事呢？但他更不想看琥珀失望的樣子，更希望看見他嶄露微笑的樣子。

——那，一起走嗎？

可也想過，卻有些事無法當作未曾發生。

「……琥珀，不曉得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蒼梓將雙手放在琥珀肩上，分開了兩人。他看著那雙紅眼，感覺有些難言，但仍開口：「是我殺了遊廓的鴉，招來了永夜。」

為幫助奉神的使者竟殺盡了神鳥，是多麼諷刺的行徑。在舉刀切下鴉頸的時刻，願替所愛之人而驅動的念頭還是壓下了其餘，純粹的「為了你」。

他也許想過隱瞞，就此報上祝福並攜手離去。但不僅是紙無法包火，做了這般事的自己也難容在他身旁，這也是一己任性的「為了你」。

蒼梓垂下眼，鬆手向後退了半步。

「你走吧。我也不能離開這裡，琥珀是明白的吧？」他並未贖身，以必須逃匿之身踏上旅程，也會給琥珀添上麻煩。

忘八想必已經發現自己擅自離開了，遠方傳來零星騷動之聲。就等著這樣被帶回去吧，蒼梓想，琥珀踏上歸途之前，還能見上幾面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