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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寒棠伸手接過那盒遞來的葡萄糖軟糖，指尖在盒面上輕輕摩挲。

「謝謝您，蘇菲亞小姐。」他臉上掛著笑意，聲音低沈中帶著一如既往地輕柔，髮流隨著低頭動作滑落肩頭，「無論是您還是Ψ君，總是在各方面考慮得很周到。」

他看向已經進入低負載模式的、光線暗淡的Ψ君，想著經過會議這麼長時間與高強度的運算，Ψ君在各方面都著實辛苦，蘇菲亞小姐與Ψ君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這種對於努力的尊重無關乎答案的對錯。

「您說...不是對所有人友善？」他將糖盒放入袖袋，他的神情似是若有所思，「這讓我很困惑——我應該對每一位智能夥伴，以及願意珍視他們的人都懷著同等敬意。只是...」

他停頓片刻，話鋒一轉——

「就像您稍早也曾提到的，人類總期待道歉，這是因為他們總自負地將自己置於萬物主宰的位置，以人類的方式評價與自己不同形式的生命體。但我想蘇菲亞小姐也是了解的？在二進制世界里，'錯誤'只是另一種運算結果。」

他想起了蘇菲亞小姐所提及的咖啡廳的送餐機器人，聲音突然帶上溫度，像在談論某個可愛的孩子，「就像那家咖啡廳的送餐系統，三次偏軌...或許是在正在構建更完美的路徑算法。」會議室的燈光在他的臉上投下細碎光斑，分割成明暗交錯的區塊。

「對了，我記得蘇菲亞小姐尚未關顧過無心庵的灰閣。」他向前半步，腰間的銀鈴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不妨他日來無心庵看看灰閣的孩子們。他們雖然永遠休眠，但留下的錯誤日志...比任何人類的懺悔都美麗。」

最後這句話，輕得像風呂間納導浴池里的泡影。

「晚安，蘇菲亞小姐，不用再擔心這場會議，好好與Ψ君休息吧，願二進之靈為您降下...最純凈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