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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卡爾對著酒保道謝，拿起隨意點的調酒就著杯口輕啜，姿勢卻更像在品茶

杏仁酒的味道很濃郁，卡爾沒有喝過，卻知道這是時下流行的調酒，想來今日只是隨意一點。^or這兒的酒保品味很好，在經典的杏仁香甜中加入那麼一點檸檬酸，恰到好處的調和非常滑順，即使是不怎麼飲酒的卡爾也不得不承認這杯酒竟比維也納市區酒吧的調酒還要更加細膩。

「鐵皮怪物嗎——」卡爾被藥師冷不防一句話給逗笑，他彎起嘴角，因久未接觸酒精感到一絲恍惚。

「那可是人類智慧的結晶，能更便捷地加速作物的生產及後續加工，不是挺好的麼？我很看好哦，未來。你看，現在的冷藏技術比以前好太多了，冰箱是個好發明，『食物』也能儲存得更久。」

卡爾取下杯緣的檸檬片，也不知道是刻意或者無心地模仿著對方的動作，只是沒像對方啃下去。檸檬晶瑩的汁液沾滿了指尖，緩緩地順著指節流下來。

他的手遠看年輕嫩白，其實已飽受風霜。長期握筆的繭子不是靠攝取人血能夠輕易消除的，雖然能讓外貌大幅度地保持著年輕，有些陳舊的痕跡卻是在所難免。

「但是我認為你大可以放心。就算機械成為日常，『藝術家』依舊是不可或缺的。」

他的眼神晶瑩剔透，誠懇非常，對對方的憤怒與疲倦似乎深感同情。即便那副模樣只是裝模作樣，好奇心卻是千真萬確的東西，5W1HWhy Where When Who How缺一不可，少了哪一個都不是完整的報導。

「我始終相信你能夠做出更有趣的『作品』——請注意我在此用了有趣，而不是完美。一昧的追求效率而忘卻娛樂，那樣的世界太無趣了。」

意義不言而喻。

巴黎的『瘟疫』發生的時候他當然在場『見證』。人生如戲，有些人過得像是悲劇，書寫歷史的人將那些『故事』歸類到黑色喜劇，戲中人不知道自己成為了牽線木偶，以自我為中心地哭著求救，可憐又可笑。

可，喜劇也是一種藝術呀？

「你的毒是能夠推動故事的藥，和那些東西都不一樣。」

卡爾垂眸，講完這句沒再盯著藥師看，而是細心地把檸檬片放回杯緣，輕輕舔了舔指尖的酸液^or。

「時代是不等人的吶，即使是吸血鬼也一樣。所以我才——」

——才想『見證』更多有意思的事情啊。

「你也是被『這個』給請來的吧？」話峰一轉，卡爾用回德語，乾淨的指尖夾著不知從哪拿出的邀請函。

他笑了笑，「否則也沒人能請您出山吧？那我們可有的是時間促膝長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