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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了手腳?」再度露出噎住似的神情，科拉特瞪圓了眼。
不，沒什麼能讓他慌亂的，畢竟他的腦袋可是數一數二的混亂。這道理就像即便太陽開始七彩閃爍也不會為盲者帶來訝異，攀滿藤蔓的古牆再添上幾枝綠葉也無傷大雅。
所以他是不服的，所以他挺起胸滔滔地反駁。

──直至那縷從耳旁竄過，捎來讓心臟撼動的信息。

你早該下手炸了這，還不遲，kitten。好的，kitten。然後把那男人帶走，kitten。那就失去意義了蠢貨!kitten! 閉嘴，kitten。好的，kitten。
思緒在腦海中像受驚的鳥群般鬧騰，相互用利爪撕抓不同色彩的羽翅。這促使他癟起嘴，細碎地嘟囊著。
然而這一切混亂都在后頸被溫熱乾燥的手掌覆蓋時乍然而止。
那是短促且帶上疼痛的。它使男人發出幾近無聲的抽氣，緊接著像接收到某種諭示，科拉特低垂頭顱、肩膀放鬆的弧度很清晰。

打從第一個字母綻出時他就明白了。
最開始它只是教會通明的燈火，化破漫滿夜色的天穹，緊接著它落下糖果、項圈和風箏線，堆疊化做
歸根的落葉，最後它變成了一個人。

「門諾。」
他感受胃部傳來的抽痛，就連舌尖上的字母都像倒刺。但那不差，疼痛會讓他清醒，相較之下他的聲音就差強人意了，乾癟有如牆上一抹乾卻的蚊子血。

做為比特國最為瘋狂、偶爾滑落第二的軍火商，科拉特沒後悔過什麼事。扣除不定時冒出、稍嫌癲狂的想法，他自詡是英明睿智有手段的商人，多嚴重的失誤也能用足智多謀的腦袋力挽狂瀾，再不濟動用軍火庫炸一炸也能解決。
然而現下他卻為區區幾分鐘前的幾句發言感到痛不欲生後悔萬分。

「不不不、不要惡夢。」絕大多數時候要科拉特承認錯誤是件艱鉅的挑戰，然而此刻他卻呻吟著掀翻不久前的豪語:「麻煩!好的、是的，我承認!麻煩。」
別氣餒，kitten。這不怪你，kitten。噩夢?那太過了，kitten。

門諾不會是毫無斑點和深淺的黑暗，不會是那座埋藏傷痛和秘密的深淵，不會在深夜攀附哀號、活的腐爛。他更像解不開的頸圈，不盡方便，但攜來的安全感又讓人不捨放棄。

「正題!你怎麼也在，想我了?」他翻了個白眼，說不準是為了哪句:「這聽起來不賴，不過你還是別回答了，小貓都知道要劃掉這選項。」
接著男人挑起一側的眉、呼了口氣，他活像輕浮快活的表演者那般高舉空著的手，激聲宣告:
「先生們!真──正的正題!活躍起來好嗎。只有名字，認真？聯誼的女孩都沒你們羞怯。」

「沃納，我曾經的護衛。」往男孩的方向揮手示意，他從喉嚨擠出歡快的譏笑:「回國後那年老古董們對我的行為可不甚滿意，那群閹割的膽怯的公貓，總可憐兮兮對異類萬分警戒。噢、護衛!那可是檯面上的字眼，我可是一清二楚，他們更傾像將這視為一種看管。」
「但我仍得誇讚他們的眼光。」男人愉快地朝沃納眨眨眼: 「那可是我回國後他們做出最正確的抉擇了，至少沒讓野貓悶死在金絲雀的鐵籠中。」

「門諾......噢、你現在知道了，我的麻煩。」他加重結尾的單詞，帶著幼稚的報復的心理，僅僅做出如此簡短的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