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小口小口的咬起麵包，和有點豪邁粗獷的外表相反，他的動作很輕巧，即使上了年紀也沒有改變從小以來被當成菁英培育的一切習慣，麵包屑沒有任何一點落在盤子以外的範圍。

「這些屬於題外話了，我總是容易跑題，請不要介意。」

三月對於前輩推過來的開水感到一陣感激，他嫌棄地把那杯又膩又苦的咖啡推遠，抿了幾口水中和嘴裡又甜又苦的恐怖味道。

「團長，您說的我都懂。可是我願意嘗試相信。」三月幾近虔誠地複誦，卻不是在祈禱，而是下定決心的決然。「我想要去相信，為了要驗證這個題目，花上幾十年也沒有關係。」

大衛感到有些惆悵。
三月長大了，他已經擁有自己獨屬的善惡觀與信念。

大衛曾經想要像個惡婆婆（？）一樣雞蛋裡挑骨頭，但是他確實讀出了卡力森眼睛裡面的堅定，那不是一見鐘情那樣不顧一切的衝動，這個男人是真的認真地在對待這個不成熟又愛說謊的小騙子。三月在這趟深海之旅中也變了些許，大衛對這個轉變毫無頭緒，又或者因為走在這樣的人生道路上，三月才自我馴化成外現的模樣，本性中的渴望被哀戚的現實磨成碎屑，後來才逐漸堆疊成粉末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