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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弟弟擱淺在海床的邊緣。

這名身長近六英尺的男子深深陷入角落的單人座沙發，彷彿回到十多年前她透過門隙窺見的男孩：瘦小，脆弱敏感，不堪任何觸碰。曾經她試圖靠近卻被扎了滿手臂的傷，也一度選擇漠視而受到怨恨。

但現在不一樣了。那些絮絮叨叨瑣碎的惱人的教誨不復在了，建基血緣的從屬關係沒必要繼續了。她自由了。可以疏遠，可以若即若離，當然也可以——


辛蔻揪住那名不請自來女性披散的長髮，無視對方尖聲求饒，也不顧那身形看起來長期營養失調可能折了便碎，一個使勁甩至邊門。她不常對女性出手，前提是她們不逾越明確設下的原則。

跪在弟弟抽搐不斷的雙腿間，辛蔻握住那雙掐緊了十指、冰冷僵硬的手，仰望那張泡溺在洶湧潮流中即將窒息而顯得慘白的臉孔。


沒有誰看見。邃黑的雙眼如是說。只有姊姊。


眼瞳淡漠無光，卻寧靜。

「回去吧。」她輕聲道，替辛卓穿上了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