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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福，勉強還留得一口氣在罷。」平淡的團長二字聽在耳裡，登時卻令牧頔一陣愁苦酸澀湧上心頭。即便那些砲火奪不去的，依然傲寒而凜冽。

「相較我牧某人狼狽，還是你這副官的位置幹得踏實……」平平都曾在剿總底下任職，如今聶人爵官高人一品；反觀自己顛沛流離、判若雲泥之別。種種舊時過節、彼時仇恨添上新的疙瘩，胸中乎爾又是一股齷齪氣：

「而這當今世道──文不能測字、武不能防身。」

嘶啞的話音中帶了荒漠似的惆悵淒涼，他轉了轉泡在碧綠酒液裡的銀湯匙，舉在眼前細細端詳了片刻後，呼了口長氣：

「若非如此，我定是把你那腦袋給擰下來。」
喀的聲、硬是空手將湯匙拗彎，用的正是七分蠻力、三分巧勁。牧頔的臉孔掛著那抹洗鍊的笑，眼底是被殺死後潰爛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