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足夠我分析的樣本至少得多於三項。與任務無關的指令不予以分派過多時間過濾變異數，其餘偏差值將由系統內建資料庫補足。緊急狀態下則直接取用資料庫內範本應變。」
他發出的每個音節都婉轉流暢，但除了悠久的口音依然艱澀外，行句中的停頓不帶吐息，突兀地單純為了斷句而存在。

「系統無法將：享受。和：笑容。畫上等號。若要建立關聯，則需其他參數。但前次的指令仍可執行──」
那雙皮靴黑亮如墓園之王，厚重披肩彷彿黑鴉展翅。男人前踏兩步，精準的四十八點九吋，停駐於迪維特前方十五度三分零六秒的位置。

「您索求的笑容。」
斯庫多勾起嘴角，眉宇間有種晨曦薄霧的縹緲，和攸關失去的傷心。易碎物大多具備強韌的特性，那笑容似是個微顫於琴弦上的音，又是足以困禁颶風的大理石廳。

「……根據我未格式化影像檔案中，最後一個足以被稱為笑容面部配置。」
隨後又是那張不帶感情的臉孔。

>>138

「……。」
斯庫多的系統沒有回應。即便門諾反覆閃爍的言詞和小動作就像奶油泡芙與小蒼蠅的搭配（有點甜美，可惱人佔去多數），但縱然經歷一千零一次的淬火，也無法磨去他被賦予的耐心。

「正在處理中……請稍後。」
應該是這樣的。他卻不對最擅於定義的詞彙做出審判。只是低頭盯著自己一雙白手套，追溯不出微電腦組件的指令。目光是幾度角？俯首的弧度和人造心臟又怎收縮？收縮、收縮、收縮……

至少他現在知道，自己為什麼對門諾·C‧詹森這男人帶著無法解析的惡意了。

「別拿十字架對準我，愚蠢的人類。」
未格式化的影像彷彿潮水湧入乾涸龜裂的枯井，井口對著怒嘯的月亮，記憶的屍骸埋在井底。
斯庫多一雙寶石般冰冷的紅眼睛此刻焚燒著獵食者的殘暴，旋即卻像熱鑄的金屬遇水澆滅。

「……否定，我的系統偵測到您處於酒醉的負面狀態。請停止喝酒的行為，或交由異端審問局做出定奪。」
他直接跳過了好幾個指令，方才的瘋狂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