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什麼餿主意，你這傢伙也太喜歡貶低自己了吧？」

有話當場說，不要拖過夜、讓它被晚風帶走原有的真誠、又遭時間覆上虛假的偽面。

嵇子美駁了回去，淺色的眸子順著昔日同學的動作追去，從載滿夕日的紙張裡尋得那擦擦抹抹的重疊願景。

未來的景圖從此片蒼青嵇子美中消融，無聲地浸入不再向前的彼方黃昏卓書燁裡。

可有些習慣是會為了他人收斂的，比如此刻，他瞧著少年就自己方才反手遞回的話題娓娓答來。
如果有如果，就是說、也許——

他也會像是蟬鳴間勾人睡意的古文裡，那些閑庭信步揮灑筆墨的竹林文人、
又或者如低吟淺唱或鬧騰或典雅的音樂中，馭使樂器奔馳徜徉於樂聲的音樂家？

也許、也許呢？
反正只是想想、反正只要他沒開口，只要他依然記不得，好像什麼暢想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