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倫沒有什麼悲慘的生世。

至少在他整個有記憶的成長過程，在公社制度的推動實行下，包含自己的家在內，人們的生活雖稱不上豐沛但卻不至於匱乏。

他當然也不是個理想主義者，沒有天真到認為單憑一套制度放到四海之下都會毫無問題發生。只是那些屬於暴虐者的故事，在他的認知底下，更多是來自只會私飽中囊資本偽善者的暴行……

直到他進入組織，親眼看到那些『實驗體』，乃至整個『實驗過程』。蠟黃的皮膚爬滿了藥物異色痕跡，被扳折成扭曲或是被接嫁的脖頸以及四肢，以及即使是求死也無法獲得死亡的人發出的慘厲叫聲…好比潔白的石聖母膏像上的白漆脫落，裸露出裡面的醜陋而斑駁的鏽跡。

那瞬間，他好像能聽見到哪裡的城牆堡壘崩塌的聲音，甚至想起了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某個傢伙。

「你我都是既不平等、自私、卑劣且弱小的存在，不要說領導人了，包含你在內的我們所有人，跟你所憎恨的資本家阿……」

「本 質 毫 無 不 同。」耳畔的低喃摩挲。


隨著一個個參賽者將自己傷痕攤露在燈光下，裡頭不乏來自共產迫害者的控訴，他們身上的傷痕，他們的訕笑以及憎恨的眼神沒有半點虛假做秀的成份——那些經歷都是『真的』，羅倫冰涼的神色像是也漸漸多上了幾分的陰沉。

以及…「學會了對需要幫助的人視而不見…」他的視線緊緊追著最後再度上台的軍官喃喃，眼神裡卻是虛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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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不需要。

他幾乎是好一陣子才回神，此時廣播器裡再度傳來面具男的嗓音，清脆響亮的聲音此時卻尤其刺耳。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在這樣的地方依然不清楚，但顯然他是對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厭惡，但最弔詭的是自己卻好像又覺得是該如此。

像極了…自己原本就期待著這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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