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tain of red that colors the pavement
Painted with blood of somebody you love
Is this the sacrifice for the broken
Losing the purest of what's in your heart

但屬於暗夜的，須歸於黑暗。

惡魔的呢喃似開滿花的罌粟，鮮紅簇擁著黑致使眩目，昏暗中，他看見其中有折射的光，光在騎士肩頭，盔甲上的鳶尾成了腦中揮之不去的烙印。他看見舉起的寶劍，衝鋒的戰馬，血族的利牙。明明出征前才吻了她，唸著禱詞，說著誓言。他說，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人型惡魔的黑翼拍碎她的模樣，如有落雷般極速退出幾呎。天使的降臨沒有號角，月光與塵埃灑落時，祂就在那。

縱使祂應了求告，將黑暗生物擁入懷抱，也會因為祂過於強大的存在而消亡。

惡魔高高躍起，大張的蝠翼遮蔽上弦之月，牠像要擁抱這片大地，偽劣的惡魔福音下了第一道音拉響序幕。亡骸應奏音破土而出，向月之天使退潮而去。

死亡向告死天使發出萬鬼哭嚎，天使是殘酷的，即使祂們有著悲憫，也會擁抱主予的天性，循著戒律與法則。

惡魔應是知此甚詳，天使確實未對亡靈出手，祂的目標是奏音的惡魔，於是提步追上，與惡魔四目相交，神權、神智與神愛的六翼張於夜穹，惡魔瞇起黑瞳，不過數日未戰，神使已回歸權座，但尚未示出邪眼。

「未至約戰之時，退去吧，惡魔。」




僅只是旁觀著，縱算惡魔朝天使出手也不為所動。惡魔的話確實有其道理，在愛裡既死不了也活不好，也許他該投身至更加深沉的黑暗。

記得二十年前，天使領著他回至道途上時，他也是這樣看著天使隱去翅翼的背影。天使的掌心熨貼著他的虎口，說不上來是熾熱還是冰涼，祂知道去途，亦知曉來路，行徑在影影綽綽的針葉林，每一個步伐皆充滿堅定。但這回天使沒有在幾步之遙前離去，徒留給他無盡的黑夜。祂逕自踏入廳室，感覺到手中抗拒的力道而將之握得更緊時，一地狼藉與乾涸的血液與穢物讓祂接著明白緣由。

「加入惡魔，你不會獲得救贖。」天使的聲音與往常無任何不同，但緊握的力道卻帶著不容反抗的壓迫。

「無論是夜夜笙歌、或者暗自神傷，我過去過著你無法想像的日子。一千多年了，就在我習慣生存以後，你出現了，你讓我回想起痛苦是什麼滋味，你也帶來絕望，如同初見那日你賦予人類最可怕的希望。」過長的額髮在血紅雙眸上覆下一層陰影，就連在血族暗無天日的巢穴中，天使依舊是可辨明的，他可以看見祂的目光有著冰鎮裂解的碎紋，如果將其鑿穿，又會是什麼潰決而出？

「你想就這樣了結一切嗎？這樣不會有所遺憾嗎？」

還不知道天使的語句意味著什麼，他也不知道天使討厭他用笑代替哭泣，以至於天使確實將他擁入懷中時，他驚愕得停止了呼吸。

「可是，尼古拉，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