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技術研發 卯木蘭世關於雙親於他就讀中學時離異、父親已經去世、與親族之間鮮少聯繫等,外人看來十分黯然的家庭背景,蘭世在交往初期就讓綾乃知道了。當時綾乃鄭重地要他放心,說任何人的出生都有其無奈之處,父母親並不在意他原生家庭的狀況。這些浪漫句子經常是從小說中拾來的,從綾乃口中說出時卻多了讓人安心的魔力。倒是自己已有戀愛對象這件事,蘭世等到綾乃接受了求婚,才透露給還保有聯絡的母親知道。 與離了婚就一蹶不振的父親不同,母親靠著娘家本就優渥的經濟背景過得相當順遂。父親還在世時,為了顧及一家之主的顏面,蘭世尚會避開母親的事情不談。他知道對於監護權被判給父方、仍隨父親姓一事,母親始終耿耿於懷。但雙親之間的糾葛,蘭世終究只能看著,沒有資格置喙。 父親走了之後,蘭世也已經成年了,母親就不再忌諱外人的目光。蘭世有意識維持不相互干涉生活的適當距離,母親則堅持至少半年一次會面。這一次是在婚禮日期敲定之後,年末連續假期的其中一日。蘭世預約了市區的高級料理亭,準備將綾乃介紹給母親認識。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見蘭世隻身一人,母親的不滿當即顯露臉上。 「綾乃家有急事,一個小時前來電說不克前來。」 「所以就怠慢了我們這邊哪。你們年輕人還真有自己的主張。」 「她也因此感到相當抱歉。」 蘭世還要替未婚妻解釋,母親哂然一笑,話鋒一偏落到側座的女兒身上。 「還裝聾作啞?這是不認識妳哥哥了?」 入席之後正眼也沒瞧過他人的女高中生忽然成為箭靶,肩膀輕輕顫抖,似乎是嚇了一跳,卻依舊一聲不吭,顧自望著和式庭園造景。那是蘭世的妹妹,和泉蘭子,雙親離異之後跟隨母親。兄妹年紀差距甚大,分開的時候蘭子才四歲左右而已,前幾次與目前會面也不曾出席,蘭世與她幾乎可說是完全不認識。 「妳好。」還是有做為兄長要照顧妹妹的自覺,蘭世先開口招呼。 「……」蘭子瞥了他一眼,「……你好。」聲音細如蚊蚋。 「我是這樣教妳的?」 母親出聲斥責,蘭子則置若罔聞。 「沒有關係。我們畢竟幾乎沒見過面。」 對年紀尚幼就分開的蘭子而言,兄長這個角色,只是恰好存有一道血緣關係的陌生人吧。將他隨意當成一般的親戚來應對,或許會比較輕鬆。 「蘭子現在讀幾年級?」蘭世試著緩和氣氛。 「二年級。近來愈發叛逆。你就別理會她。」母親瞪了一眼不受教的女兒,又先一步終止話題。以相形之下親切萬分的語氣關心起他近來的生活。 和泉洋子從來不輕易讓話語權渡入別人手上,過去婚姻關係中的導火線,放到今日也能輕易使親子關係陷於緊張。只有母子二人在的場合,蘭世任由母親指導一切,倒也並非打從心裡順從,而是不認為有必要在無關緊要的地方與其逞口舌之爭。他以過去父親各種灰頭土臉落敗的模樣為戒,選擇在母親面前妥協。 當場面從二人變為三人,母親的掌控欲非但未減,還變本加厲。假如綾乃在場,肯定招架不了這些鋒芒畢出的言詞,對這位未來的婆婆畏懼三分。 「方才你說,婚期在明年六月?」 「是的。」 「很近了哪。」母親將串上的盤子剔到盤子裡,以筷子夾起小口品嚐。然後捻起帕巾壓了壓嘴角,才說道:「即將要結婚,還這麼放縱。沒一點要成為人家妻子的覺悟嗎?」 (-99) 2020/03/13 (五) 20:5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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