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盲從 塞西爾・格蘭特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草色青青,一簇簇嫩綠隨風搖擺,仙子與精靈的嬉笑聲迴盪耳際,彷彿取笑著塞西爾那被葛德溫推拒的忠誠。 第一次對葛德溫感到由衷憤怒,壓抑不住的情愫化作言語傾洩而出,下一刻玻璃酒杯摔落至腳跟,塞西爾被葛德溫擁入懷中,他虔誠地親吻塞西爾的左耳和雙頰。 半晌,他站起身,向塞西爾伸出手。 「那麼,現在距離天明還有一段時間,你願意和我跳支舞嗎?」 葛德溫清明笑意蔓延,看得塞西爾一愣。他握上那隻手,整個人被往上拉起,方才唇瓣觸碰過的地方兀自燙得嚇人。 塞西爾左手搭上葛德溫的肩,腰際被人輕輕摟著,右手則覆在他的左手上,五指摩娑過對方指縫,十指相扣。 塞西爾被牽引著,腳跟往前一踏。 『你狀況不太好啊……我帶你去給村裡的醫生看看吧。』 那份冰冷的攙扶,時至今日仍被肌膚銘記,即使日後過上百年千年,淡化往昔,也抹煞不了最初那猶如磁極般的吸引。塞西爾與葛德溫走著節奏的方塊步,對方的氣息不時擦過塞西爾的頸側。 『我想我之前已經明確警告過了……請不要一再踩上我的底線,否則後果自負。』 不一會那處泛起微紅,塞西爾按耐著清淺的搔癢,腦袋浮現葛德溫黑沉著臉,森冷地訓斥鬧事者的畫面。若非親眼所見,他無法想像溫和到簡直沒脾氣的主人會有勃然大怒的一天。思及此,他在心底一笑,與葛德溫交握的手微微向下,轉身。 『我有這樣說過?才沒有吧,塞西爾你耍我呢?真的是長大了就不聽話了。』 視野轉動,葛德溫無賴的一面閃過,塞西爾一直拿那樣的葛德溫毫無辦法,卻也為充滿生氣的主人感到高興。他以眼角偷瞄葛德溫,對方在跳舞時總是非常認真,令人能安心將全身都交付。 『嗯……沒事,別擔心,我沒事。』 兩人微貼著身體,時而前進時而後退。塞西爾依稀看見了葛德溫低潮時,陷入漫長沉默的背影。他將這幅畫面甩出腦袋,捏緊葛德溫的手,順著他滑了一步。 『塞西爾過來。就想抱抱你呢……不行嗎?』 葛德溫刻意溫柔的語調縈繞於耳,令塞西爾禁不住應聲,回過神時慌亂地又踩又絆,最終兩人齊齊跌向草地。葛德溫臨時護了塞西爾一把,將自己墊在下方。塞西爾壓在葛德溫的胸膛上,先是懊惱,再沉默少頃,後哈哈哈地暢笑起來,直至音量轉小,額頭偷偷蹭了一下葛德溫起伏的胸口。 他聽見一道清脆的聲音這麼說──我在您眼瞼上塗抹了花汁。 * 葛德溫有著人類般的懦弱,也有血族似的頑強。是比人類還溫柔的血族,擁有血族才能體悟的哀傷。 或許是停駐的視線太多太久,以至於他的每一筆認真、凶狠、無賴、悲愴、怠惰、溫柔、長情……都彷彿紮了根似的種在心底,融入骨血。 待得醒悟,早已泥足深陷。 1697年仲夏。 ──『若飲血是原罪,是否黑夜不再是夢,黎明無法甦醒? 若此,仲夏夜之夢將無法終結……不,這是我的現實。』 (-103) 2016/10/16 (日) 約 10 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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