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不會記得自己是怎麼從那句大聲的「靠！」裡辨識出了自己的媽媽，然後迅速醒來飛奔下樓，茫然地看著女人像豬隻一般從胸膛被切開，乳房垂著，內臟流了一地，大腸被惡意地甩到一邊。殺死女人的兇手把女人推到窗子前，推了下去，落到巷子裡。

他永遠會記得那張臉，以及女人的大量出血被細細的雨暈成一大片刺眼的橘紅，即使在深深的夜裡也鮮明得足以使人烙在眼底。

他好像被推過來又撞過去，人們議論紛紛，說這已經是三個月以來的第四起案件，警察把女人的屍體收走，瑪奇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他什麼都講不出來。
他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誕生起源於墮胎藥的失靈，他本來不用遭遇這一切。

有誰把他的眼睛用手矇起來，不讓他看還未清乾淨的血跡。時間已經接近早晨，東方的天空露出一點魚肚白。

那個男人的英文是標準優雅的倫敦腔，好像能有安穩人心的效用。「你叫做三月March吧。我聽安妮小姐說的。」

「不要怕我，我是要找出真相的人。」

矇著自己眼睛的人如此說著。「——你有看見那個人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