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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離開你。」

卡力森用寬大的手掌輕輕捧著三月的臉，逝去對方臉上滾落的淚珠。他不是第一次安慰哭泣的孩子，卻覺得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心疼。

「我們說好了一起，所以，嘿、三月，你不是一個人。我們會一起去美國的水族館，然後回到倫敦過萬聖節，然後如果你想，我們能再一起過感恩節、聖誕節、新年，再來明年的復活節、萬聖節⋯⋯我會留在倫敦，之後的每年都和你在一起，不會離開你。」

卡力森再度將三月擁入懷中，坐到床沿，一遍一遍的輕撫少年的頭。環著對方的手臂比先前更加有力，少年相比他嬌小許多的身軀像是整個陷入，或許是一張絨羽織就的巢，或是棕熊溫暖蓬鬆的腹部，或是由棉花糖包圍的床褥，能隔開世間所有尖銳的稜角。

他的臉頰微微靠著三月的頭側，天花板的燈在對方柔軟的髮絲邊緣揉出毛邊，卡力森看見無數的光線從中散射開來，指向所有的方向。

一個總是低著頭的男孩跟著抬首，急流般的深海生物湧過他，朝四面八方游去。仔細看，前方從來沒有劃好的的石階，回去的路也總是在那裡。深海無垠，卻不靜得令人害怕，也不寒冷，還有一個小小的光，讓他想抓住，想護在手心裡。

「三月，你也和我在一起，別離開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