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甚麼？」年幼的孩子如是詢問。

「愛情是給予。」年輕的母親如此回應。

原來如此。
男孩點點頭。

他同意了。

然後他遺忘了。

———

貴族間的婚姻本就利益為上，向來注重身份的科洛希克家當家，迪維特的父親當然也不例外。在責任以外愛著情婦無可厚非，但想讓私生子繼承那就是有違倫常。

『若是嫡子的身體太差而不適合繼承呢？』
當有了無可指摘的理由，再加上一些女人之間無聊透頂的流言蜚語，那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就不為難事。



迪維特自小就了解這些。

包括他的父親有多不待見自己、包括比他年長三歲的兄長對自己有多厭惡。
也包括自己的母親愛著那個久未正眼看著他的男人這事。

本來就體弱的母親在生下自己後便傷了身，即使後來調養後勉強再生下諾拉，但女孩比私生子更不可能繼承。

或許是因為家族壓力？又還是從一開始就只是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

迪維特不記得了，也不想去深究。

自他懂事以來，他記憶中的父親從未對他說過一句話，而母親則還有幾許細心照料他的日子，雖然後來更多的是每每怨恨自己拖累她失去本應有的一切。
懷念那只徘徊於母親口中的過去對他來說沒有意義，現在就足夠他勞心了。


因心病而日漸憔悴的母親早就在他快將成年時亡故，在成年禮後靠著自己建立的關係網走進政圈，而那個連葬禮都沒有出席的男人才和他說了第一句話，目的是阻止他。

「非常抱歉，我無法滿足父親大人的要求。」面對連大道理也不扯的單純命令和沒有保障的空言承諾，迪維特只是躬身拒絕。

他還沒這般愚蠢。

成年前他除了任憑母親發泄外甚麼都做不到，至少成年後他得有本事靠自己去保護妹妹。
財富和權力他都得自己去拿到手。


『若是嫡子的能力確實足以勝任家主呢？』
要改變流言其實很簡單，難以改變的是一度傾斜的人心，更何況迪維特根本沒想過去改變。

他不恨他的父親，他只是無法去愛他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