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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海森堡措辭嚴厲刻薄，保洛卻連唇角也沒抽動一下。

他僅是將袋巾連同紙片碎屑自口袋抽出，將沾黏於深緋色綢緞上的纖維撢去，猶如沙場上不幸中彈卻未仍屹立的軍官，還挺起胸膛將埋於肋骨間的滾燙彈殼徒手掘出。他面不改色將滿手腥血摔在前來接應的工作人員手上，拾起支票，向著門扉從容步去。

「恕我說得不夠清楚……博士。」
他想，自己能把罪人說成清白，將善人誣陷栽贓，卻從來無以左右定奪。畢竟從心所欲是可笑的理想，期待向來枉然，而你我既已年歲半百，還要對這個殘破不堪的世界帶有什麼冀望？

——沒有人，能夠離開。
未待命令下達，守於廊道的保鏢已亟富默契地向門口橫跨，訓練有素地並肩擋下通往樓梯的唯一去路，將手伸向襟裏碰觸槍托的動作再再證明忠誠。然而隨後跟去的保洛卻是抬手，彈指輕響要自己盡責的保鏢放下戒備。

「記得麼？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千萬別對惡人有所期望……如往常那般笑笑，保洛將那寫有鉅額款項的支票夾上對方提包，輕拍兩下，確保平平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