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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小次郎的回答，淡雪一時不知該應些什麼。

在還作為禿的時期便與小次郎成為戀人，她素來是將這份感情放在心上的，為此也推拒許多私下尋上門的交易。可她對兩人的關係亦不抱期望——花街鶯燕即使與誰墜入情網、彼此立下堪比山海的盟誓，最後也是兩相離別的結局居多。

愛人即地獄。遊女姐姐曾與她這麼說過。當年淡雪年方十二，踏入絳流房間前率先聽到陌生的男音，卻似在談論正事，那是引起她好奇的第一印象。而後的日子裡，縱使身旁有許多血淋淋的實例，她仍一步一步朝地獄去了，並且無法自拔、眷戀其中。

小次郎從未給她許諾，這點令她安心得多，不用想著期待落空的可能。但她仍有滿肚子的失落。不是因為小次郎未曾許她什麼，而是白白的少女年華，她竟連一句確認真心都難問出口，為此受了自己飽飽的窩囊氣。在明知只能被困在牢籠的日子裡，那兒的答案無論是什麼她都無法滿意，不如不提。

所以淡雪沒想到，竟也有這樣一天的到來。

「做……做花魁是也不錯，但！」她感覺唇舌並不聽自己控制，小次郎最後先是刻意延遲才拋出的話語，令她心頭一緊，話音也跟著變大幾分。意識到失態她連忙收斂些許，還有人在看呢。可那些或許在看的人們於淡雪眼裡，已是一點都不重要。

「但，你若要的話，我就只做你的花魁……和你一道姓，便只屬你一人……」

又把手伸出去，淡雪勾了勾小次郎的手指，這次沒再放開，留在指尖把玩著，指腹撫過指甲的線條。

「說來，我仍不知你姓氏呢。」她終是抬頭對上視線，翹著唇，試探性地想瞧小次郎的表情，「可別讓我等太久，否則我如果變成老婆婆，那就一點都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