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低級趣味。」
整個世界才是他的問題，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寡言的年邁男人即便在晦暗中也依舊慘白，好似一場遙遠書中記載的夢境。海森堡擦亮鎂塊，用火光驅散角落的暗影，若仔細諦聽，那些東西總是在細細呻吟人類無法理解的語言，當然，也可能只是某種幻覺。

「餘興節目對我而言太多餘也太浪費時間，假若這是你們的既定行程，我也只能照著規矩來。」
人類的身體可以訴說很多很多，但它多半說謊，別怪它對你不盡誠實，因為它連自己都會欺騙，一切都無憑無據的理直氣壯──真教人作嘔。只有數據最好心，科學最誠實。

「不過問題的話，我也有，可是不急。急了就會失真。」
他說畢便雙手環胸，站在一旁就像座蠟製的假人。

海森堡桌邊的寫字板紀錄了一切，混雜著汗水、玻璃和苦酒的氣息，嘴裡有血，以字為藥，紀錄錯誤等於療傷；以寫成杖，記錄迷失便是開路。眼前搬演的那些奮不顧身、割開縫合、死去與瀕死的悲傷，都不過是字母排列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