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一口氣面對這麼多的信念，海森堡不冷不熱的臉上還是未露喜慍之色。譬如薄冰，薄冰看似易碎輕淺，實則藏著整座深海，一不小心就殞落溺斃。

說海森堡無情或許太過武斷，這是年歲的詛咒，他活得太久了，久到已經失去對一切的感動，所有片段都能構成相似的碎形，什麼都能和回憶產生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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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不加入買賣，難道是來欣賞鬧劇的麼？」
無知可以粗暴，理性可以狹隘，這些全都存在於語境的相撞。
海森堡把燈擦亮，碘化鈉的熾白光芒，幾乎要把那臉孔上的紋路稜角都刻進記憶深處。彷彿緊掐著觀者的臉面，咬牙低聲探問：你還不相信魔鬼存在嗎？

「即使保洛無法帶給我記憶、靈魂與載體三者皆臻於完美的商品，那即便殘羹剩飯我也得買下，算是填補機構的需求。」
生命終被庸俗玷汙，燈紅酒綠，油光熱煙，父與子挾食宿命。人們都是玩物，是命運的俘虜，而群眾對此毫不知情，方迫海森堡感覺不齒。

他凝視著德沃夏克離去的背影，直到失去形體，猶噩夢有時，黑夜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