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歡樂武俠亂鬥
 | 【吠】 一針見血 閻禾慶「講得我不會失手似的。」男人語氣雲淡風輕。
——１２年前 那是個月黑風高、還飄著綿綿陰雨的夜晚，禾慶着著他最喜穿的那條吊帶褲、兩手插口袋叼著菸，一派輕鬆地行至一幢磚造洋教堂門前。 『請問這位施……嗚呃呃……』 禾慶一個側身用肘關節掐住神父頸子、一手箝著對方口鼻，動作俐落精準地往腋下及側腹扎了三針，那神父白了個眼、便四肢疲軟、暈倒在木門前。 男人費了些勁才順利將神父拖到教堂後方的座位上。 教堂空得詭異、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像不時映著雷電激光，若下一秒福音書上記載成真也不足為奇；惟有前排木凳坐著一個留著一頭梳理整齊金髮、穿著深色絨布西裝的洋人，他雙手合十、嘴裡振振有詞地念著外語詩文。 禾慶沒有上前訕話，只是默默地揀了個後面的位置翹腿坐下，看似悠哉地點了根菸，一點火星落在禮拜桌上、掙扎似地閃了下橘光便消逝在靜謐之中。 『I know they sent you to kill me.』 那洋人沒有回頭，低沉而沙啞的嗓音繚繞迴盪。 男人兩指挾菸，吁出長長一口白煙。 「Well, I have no idea for the reason.」他從不過問理由，只負責收錢辦事，不是他不好奇，而是這類差事的行規便是如此——否則下個被做掉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禾慶並不打算繼續和這人囉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抽了數針銀針向對方襲去。 但那洋人似乎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只見他又是側首、又是轉身，還猛地下腰閃過一排銀色流光；洋人順勢翻上老舊的木椅、發出一陣嘎吱聲，黑暗中幾乎只能看見一對爍著鬱綠的瞳。 洋人緩緩搖頭，示意禾慶最好趕緊放棄。 原本一派輕鬆的禾慶，唇角的笑意卻是更濃厚了；他一躍蹬上禮拜桌、一手扯開襟前的黑色領帶，布料在空中畫出一道漂亮如玄虹的曲線，同時有七七四十九根暗針直朝那洋人飛出、猶如萬箭似若群蜂。 洋人則從西裝內袋掏出根鋼筆，耍西洋劍似地一一擋下，傳來一曲尖細的金屬敲擊樂；然針不長眼，還是有幾根刺穿了西服厚布深扎進皮肉，刺麻了雙手。 「去死吧！」 禾慶趁機一個箭步上前、甩出領帶挹住洋人脖頸，死命地勒著；眼看那洋人吐息愈發虛弱、大功就要告成，卻有群人破門而入、衝進教堂。 「盤查！」那是受僱於洋鬼子的漢人巡隊。 禾慶沒辦法，只得把那洋人拖出教堂，暫且綁到一條幾個街區外的暗巷放了。 那洋人叫John，他和禾慶說因為他搶了家公司的茶葉生意，對方心生不滿才派人行刺的，禾慶並不是第一個殺手；John並沒有報案，還給了禾慶一捆銀元作為任務失敗的賠償。 那是禾慶的第一次失手。 數個月後，禾慶在公報上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看到John被發現陳屍在舊公寓頂樓的新聞；他僅僅走到後院，將抽到一半的紙菸插在泥地上。 細而綿長的白霧裊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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