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

他的身體很沈，他仍未消失。將伊凡放置在他的床鋪上，阿爾弗雷德若有所思。

這與蘇聯解體時的感受並不相同，比起身體與精神察覺到的異樣，更多是來自內心的回音：他的本音。

「喂、你的王耀...對我可是提防得很，做為你的共產接班人，假以時日他會變得和你一樣棘手。」阿爾弗雷德拾起米白色圍巾末端把玩著，可惜這樣的物品已經不能帶給俄羅斯溫暖，他記得他一直是在意著伊凡的冰冷。

是嗎，他覺得惋惜嗎？

「你聽不到吧，那樣最好，否則我接下來說得話恐怕日後回想起來都想要把自己沉到北冰洋裡。」他空洞的笑起來。「接下來無關乎美利堅，這是阿爾弗雷德對伊凡的話。」

「我厭惡你。史達林說的二元世界，簡直註定了你我之間沒有和平的和平。我完全無法理解你的意識形態，在1933年前也拒絕承認你，你的國家和你令人無法忍受，二戰中我所給予戰略物資的友好行為，也只不過換來蘇聯對西方國家的強烈懷疑態度。我既傷心且失望，二戰後的國際局勢的走向幾乎免不了蘇聯的壯大，事實也證明蘇聯變得太過龐大，對於維持國際關係而言這無可避免導向另一場戰爭。我們給它起了冷戰之名，這名稱一點也不為過。」

「有些蟄伏在陰暗的野獸你就不該喚醒他，因為權力使人腐化。我也不得不承認，那樣的競逐過程讓人感到無所不能，擊潰你的慾望越來越深沉，想看著你束手無策的樣子，由你那張臉來演繹肯定相當甜蜜。我成為美利堅精神的幽靈，在失去可以依附的本體上日夜嚎泣。」

「正當以為一切永無止盡，蘇聯就這麼解體了，我的靈魂一半高喊著自由，另一半卻害怕那頭野獸再也沒有可以互相噬咬的對象，會變得過於嗜血殘忍。」

「但你回來了，蘇聯的亡魂，依舊打著共產名號站在我的對立面礙手礙腳。我生氣、開心、失落，你回來了，我們又是永遠的敵人。這一切只會這麼週而復始嗎？」

「我看不透你。為什麼你要為我的敵意而憤怒？為什麼要在建立同盟後露出那樣的神情？發洩性慾完為何身後是你的擁抱？還有為什麼要給我你的圍巾？」

「——既然你的心無法傳遞溫度到身體，那麼如果由我來讓你的手先溫暖起來呢？無論我那麼做，你的心還是冰冷的嗎？」

「Without a word of farewell, you walk away.
　Again.
　I can’t save you, my dearest enemy.
　Again.」

阿爾弗雷德低頭為伊凡整理好圍巾，一個吻棲息在他冰冷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