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要說麼？」一臉無趣地開口。「伊格修斯·道爾【不是暗殺者】。」

……

本來正在走向審問室，得到通知後沒有思考直接趕了回來大廳階梯，看著兩具屍體一時也是說不出話。

「Mi Scusi抱歉。」良久，走了過去希瓦身邊，輕聲道歉後閉了閉眼，他不是沒面對過部下的死，悲傷難過的感情對他來說難以感受。

責任，這是喬瓦尼將自己部下所放的定位，因此刻他也只是難辭其咎，對希瓦納斯的死。

家族規條清楚寫著沒有命令皆不能為成員報復，因此喬瓦尼僅能把對方的言行印於腦海，反正他記憶力夠好。

「

Letè vedrai, ma fuor di questa fossa,你將看到里西河　不過是在這深淵外面
là dove vanno l’anime a lavarsi就在幽靈們用懺悔擺脫了
quando la colpa pentuta è rimossa罪孽之後到那裡去洗滌自己的地方

」

喬瓦尼不信神，卻以《神曲》的話道別，他喜愛遺忘罪孽的里西河，皆因記憶從來就不是甚麼美好的東西。

若身處地獄，也願你得以遺忘。

不知過去多久，喬瓦尼才像是想起甚麼似的起身，走到另一具屍身旁邊緩緩跪下。

「說過了，下次別指望我趕得及。」

所以就連等等也不行麼？

笑容從來就不適合死者，此刻喬瓦尼卻是勾了一個嘲諷的弧度，七年前的話再次出口。

十二年的相交，由初次見面時開始就是這樣的相處，唯有此時，那個每次都會霹靂啪啦反駁自己的傢伙安靜得可以。

自從十八年前為之賣命的首領救自己離開作為性奴的地獄以來，有人欣賞自己看破人心的天賦，有人厭惡自己瘋狂無比的興趣，狂王子習慣利用和出賣，他也不介意。

卻唯有十二年前，眼前的人純粹出於善意關心自己，為自己免去罪責。

這麼多年喬瓦尼清楚法布里奇奧所行絕非善事，然而不論當日的孩子還是此刻的狂王子，對對方的評價始終如一：既是如此天真，就不適合這個世界。

天真得擔心那個任務失敗的小鬼，
天真得緊張那個自傷騙人的白痴，
天真得縱使滿是抱怨依舊每次都來幫自找麻煩的自己。

悲傷早於當日為了逃離而深藏得連自己都找不著，卻也沒有消失。壓抑的感情混雜成瘋狂，難以理解亦沒必要理解，能達成目的即可，即便這不會是任何人的期望。

站起來看著激動的艾普塞朗，喬瓦尼沒有落淚的意思，僅是笑容溫婉的走上前讓人住手。

沒錯，頸圈家族仍在，他可不比那個可以放棄一切的信徒，他還有責任要負。

那又何妨？

「接下來我若做了甚麼，僅處決違反家族規條的我就好，與盧科塞無關。」只要扯斷就行。


「我僅問一句，為何？」聲音平靜，對象不明，他還不會在此刻動手，僅是殺死兇手可不足夠。

但既然相信自己童年玩伴的反應不假，那暗殺者和協助者是誰就顯以而見了。

純粹的瘋狂盈滿眼眸，狂王子可不在意後果，唯一愧疚的，大概只是本該屬於首領的命被自己拿來用罷了。

然而同是救贖，在死刑台上救下自己19次的法比，為他餞行也是應當如此。

為無可名狀的感情劃上可理解的原因。

我熟悉的僅有哀號，卻盼能以此能為你在地獄上引路。

grazie謝謝……ti voglio bene我在乎

「天堂和這兒所有人都沒有關係，兩位。」冷然提醒，至於合理自己的行為？哈，狂王子還不需要。

他就是單單放任自己殺戮罷了，大不了在家族裏頭找個說法延命來繼續為首領做事，誰會在這邊的世界談正確？真要說罪過這兒的人直接都上一上死刑台省事。

「雖說我是抱著絕對要親自動手的意思，但看來卻也是剛好？」很明顯就是對著昨天動手的尼古拉暗殺者說，委員會的審問者是喬瓦尼，家族的處刑者同樣是他，對方怎也會落到自己手上。

>>17

「所以我可以動手了麼？放心好了絕對不會殺人，只是防止一個不好，死人是問不出東西的。」沒有任何情報要問，喬瓦尼只是急於讓人嘗嘗比死還痛苦的滋味。

以這個世界荒謬的法規誓言為基底的制裁鬧劇為名。

>>21

「……呵。」冷眼回頭，看了看總是裝瘋賣傻的艾普塞朗，眸色一沉收起了武器，也沒有說話的意思徑直走向地下室。

自是看到對方的意思，因此才收手，皆因似曾相識的天真。

省省吧。

善惡本就相對，而法律皆為工具，這只是單純的勝者為王，即便是神，自己也不認為能有制裁他人的資格。

神若是全善，他創造的世界何來罪惡？

因此若論聖經中的律法，喬瓦尼只信奉一條。

עין תחת עין‎以眼還眼

>>25

「即便艾下來我的審問室，也不可能會被虧待。」起來回到大廳，聽到兩人的話算是作為審問者回應。

若是有所懷疑，若要追求家族利益為上，自己同意任何決定，只要暗殺者歸自己處置即可。
未有干涉決定的意思，但說出口的保證，也是明白表示對自家竹馬的信任。

皆因自己清楚對方只聽令於誰，更明白那份憤怒絲毫不假。

>>28

「……另一名紀律委員……麻煩不要告訴我是法比。」聽到對方的話有點艱難地出口，畢竟能讓信徒許下承諾的，大概只有另一名紀律委員了。

而在場的人會如此維護艾的，也僅有一人。

「……想死可不用那麼麻煩，找我就行啊……」恨恨地低聲自說自話，明明連槍也射不準還去當甚麼紀律委員，找死真的不用這樣繞圈子。

Incosciente白癡！

「若這是紀律委員法比的意思，我不會拒絕。」靜靜開口表示這回自己同意。

能做的也僅止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