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利亞諾第(279)^100n10000次來到康碧德利歐皇宮前仰望，黎恩濟沉重的走出陽台俯視聚集的羅馬市民，高處的風獵獵翻飛他一襲黑衣，謠言刷過的面容失去信仰給予的堅定，他從沒看過如此憔悴的黎恩濟，就連面對全副武裝的貴族黎恩濟也英氣風發，現在卻脆弱的令人不捨。

黎恩濟…啊啊…黎恩濟…
可悲的黎恩濟、可憎的黎恩濟、可……

阿德利亞諾走出人群，踏上宮殿的前階，一步、一步，他走向黎恩濟的破滅。
他感覺到黎恩濟投來的視線，像燒紅的針扎在身上，但他沒有轉頭，那肯定是五味雜陳、親近又怨恨的視線，佔據那個男人總是為羅馬人民著想的心靈。

「通告全羅馬的人民！我將揭發黎恩濟的罪狀。
你們愛戴、崇敬的護民官背叛了期待。
他和貴族勾結，妄圖坐擁皇帝的權力，讓羅馬的自由永遠虛幻無際。
博愛的教皇放棄他，仁慈的神背離他。
而我，我是柯隆納家的阿德利亞諾。
貴族的殘黨、未被處決的餘孽，因此我曉得黎恩濟的一切。
我就是他背叛的證據。」
搶在黎恩濟之前，阿德利亞諾高聲嘶喊道。

人民的怒吼淹沒黎恩濟一葉小舟的辯解，也淹沒阿德利亞諾，浪潮推擠著壓破宮殿的大門，有人往他頭上砸了一塊石頭，他差點倒在地上被踐踏過去。門廳點起溫暖的火焰，人群如同來時一般迅速退出宮殿，向留在裡面的他丟擲更多的火把。

阿德利亞諾開始大笑，滅不了火的幾滴水珠被高溫蒸乾，他轉身走向宮殿深處的樓梯，踏過無數火焰卻神奇的感覺不到痛，他其實一直都知道該往哪裡走，一直都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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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次。

阿德利亞諾走出人群，踏上宮殿的前階，一步、一步。

這次他聽到了一道聲音－－

>>@3
「時間？比賽？
我最痛恨絆住我腳步的東西，我現在就讓你開始。」
用拳頭，阿德利亞諾是這麼打算的。

在移動前他卻感覺到一道視線(>>36)，他低頭與之對上。
「你在、瞪我？一個不知打哪來的小鬼，用那雙連鴿子也殺不死的瘦弱手臂能做到什麼？」
眼前的人絕不來自羅馬，阿德利亞諾清楚明白，但抵抗的眼神令他十分不快。他一腳狠力踏在地面，大有踩碎對方趾骨的架式，猙獰著表情威嚇。

縮在羅馬任何角落暗地詛咒世界的懦夫，只敢躲在光輝的黎恩濟背後，讓他代替他們從貴族手中奪得自由，那群平民終於能自由揮舞他們的蒙昧無知，將畢生抱擁羅馬的男人推入地獄。
他憎恨這個愚蠢的故事，做為開端的黎恩濟、作為終結的自己。為了殺死永不俯視的神，他才站在康碧德利歐皇宮的階梯前荒唐的吶喊，回應很可能是自己精神錯亂才聽見的聲音。

>>51
「神不會解救你，你什麼都做不到。」
阿德利亞諾錯解他的意思，順著他的視線向上望，在拉特拉諾教堂前的廣場，仰望便會見到虛偽的白鴿成群，對虔誠的禱告一向充耳不聞。這裡的天空則連虛偽也稱不上，漂浮的紙頁生怕他們不曉得身處異界。

「妄圖擁有選擇的弱者只會親手殺死拯救他們的人。弱小的傢伙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該做，人類永遠只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他將紙張揉成團恨恨往天空丟去，紙團劃過高聳的曲線，什麼也沒碰著就落在2-2^or。

>>58
「當然－－當然是正確的，有錯的是那群人，既軟弱又愚昧。還有拼命袒護他們的黎恩濟，選擇看向永遠不會給予回報的人，他活該。」
黎恩濟的人生故事充滿令人惱怒的錯誤，平民、家族、教會，就連黎恩濟自己都是。唯有一切的開端，唯有自己最初的選擇不一樣，那絕對不是錯誤。

>>57
「不知道啦，你又是什麼東西。」
阿德利遷怒。

>>72
「問我為何憤怒？這種過度認真的表情只會讓你像個笨蛋。除了紙以外哪裡都不是的地方，沒有我要的結局也沒有黎恩濟，那兒飄著的主事者還忙著和自己玩耍，讓我在這空等。啊啊，真氣人。」
焦慮滋生驅使他又踢了書架一腳，阿德利亞諾這才草草打量過綠髮男子，又是沒見過的裝扮容貌，反正不是來自神聖羅馬帝國的領土，這裡的人八成都這副德行，一個比一個怪。
他覺得幹起架來能打贏^or。

>>73
「看我幹嘛？沒聽過啦。能死了又活的東西不是神就是魔鬼，喂、你是哪一種。」
阿德利亞諾不是黎恩濟那種傻子，對神的虔誠早已蕩然無存，不管哪種他都敢為了自己的私慾一腳踢開。

>>81
「誰說過要找他玩了？你頭旁那兩片是裝飾品嗎？我不需要其他人陪我，缺人關愛你自己找他去。」
眼前的人就像塊海綿，怎麼冒犯也不見幾個常人會有的反應，就這麼平靜的、愚蠢的與他應答，那樣直率的語調更讓他來氣。
阿德利亞諾忍不住伸手想將他推開，往竊字使的方向。

>>82
相較自稱魔胎劍邪、搞不好不是人的傢伙，他的反應正常多了，看著好像順眼了起來－－

阿德利亞諾猛然意識到他正在兩個惱人的傢伙裡選一個好一些些的，氣得揮手驅趕另一個人。現在不想看到黎恩濟以外的人，最好全都消失在自己面前。

「你也是，去去，別在我面前死蹲著，礙事。」

>>89
(自認為)成功趕走了一個討厭傢伙，另個傢伙卻突然靠過來，脆弱的手臂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角，阿德利亞諾隨便扯扯布料，發現那比想像的還有力量。

「幹嘛？幹嘛！叫你滾蛋聽不懂嗎？為什麼反而黏過來了？我對其他人都沒興趣啦。
不要丟下我什麼的，你是小孩子還是剛被分手？」
阿德利亞諾想起伊倫娜，好像脆弱不堪的在洪流中飄盪，決意卻沿著血流將他緊密繫留在黎恩濟身旁，就算在烈火中他們也緊握著彼此。嫉妒或火焰——或許兩者都有——在結局將他吞噬。

>>97
阿德利亞諾一陣拉扯拍打無果，起初忽視的一絲異質感漸漸擴散，他不害怕那麼個小身板，倒起了滿腹疑問。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有什麼意圖？」
阿德利亞諾乾脆放棄進行衣角爭奪戰，伸手就抓起他領子拎上半空搖晃，也不管下擺拉高露出的幾分精實腰際，瞪著濃黑色眸子語氣不善的質問。

>>111
「你來自上面？但你沒有翅膀也沒有光輝，不是神也不像天使，縮得像個紙團。嘛，算了，反正不是假話。
自天空俯視一切的你，我問你，對你、你們來說人類是什麼？」
沒再搖晃手中的人，阿德利亞諾瞇起黑眼仔細打量他的神情，他無法想像天上會有怎樣的存在以人的樣子顯現，但知道平靜認真的語調述說著真實。騙子他見多了，說謊時眼角臉頰的微變，煽惑愚民時激昂也掩藏不住的陰狠。

阿德利亞諾記得羅馬薄雲的清藍天空，黎恩濟總說神是看不見的，卻又喜歡仰望天空，從閣樓窗、從教會廣場、從華麗欄杆的陽台。

阿德利亞諾嘲笑過羅馬的天氣不待見他，在他出門時下雨，或以一陣風颳去他的黑帽，黎恩濟不以為意的接過帽子戴正，說雨讓莊稼生長，風會洗滌人民的暑苦，神會看顧虔誠的人，你和我。
他領著平民與貴族交戰那日沒有下雨，成為護民官那日沒有下雨，但康碧德利歐皇宮失火那日也沒有下雨。

神不是不待見他，是不在乎他，他、他們、貴族、平民、所有的人－－跟不存在沒有兩樣。

>>113
「你有意見？他來自天空你又來自哪裡，地底？海底？還是狼窩裡？」
阿德利亞諾聽見聲音才轉頭，又一個好事者不知何時靠近，盯著這方，同樣有著奇妙的異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