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在恍惚中緊抓著剩餘的意識，就像是他握著伊凡諾的手，他凝視著伊凡諾，想著只要看著他就不會有事，這次和以往都不一樣了，這次有他在自己身邊。事實上，他自覺自己的藥癮並不算真的很重，那是能夠被戒除的，相較之下他的菸癮重多了，或多或少替他分散了對鴉片的需求及依賴。

然而他開口時卻是央求：「伊凡諾，」他嗚咽著道：「別走。」

尼古拉並未料到自己會說出這個句子。這讓他錯愕並且驚慌起來。在伊凡諾回應什麼以前，他下意識地轉開視線，不願看見伊凡諾眼裡的憂傷，甚或是愧疚，那份無以名狀的苦楚，根本無以言說。於是尼古拉只得把遍佈全身的疼痛當作藉口，他偏過頭去、將臉埋進伊凡諾的懷裏。

「是啊，你在這裡，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尼古拉埋首在他懷裡，即便是如此貼近的距離，手指撫遍他的髮絲與肌膚，也無法替他分擔、或者最起碼的感受痛苦。

真是傻啊⋯⋯尼古拉。

他別開臉，一次又一次，縱算已不再忌憚地退縮腳步，但他仍是不願面對伊凡諾的悲傷。

你在勉強自己，其實你不快樂吧。

「嗯，是啊，我在這。」伊凡諾扯出微笑，儘管他知道對方不會看見，他已經撕不下偽裝的面具，也漸漸忘了真正的自己是什麼模樣。即使是現在——

「我們會⋯⋯」伊凡諾又吻了尼古拉的髮際，他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