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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能爭的東西有幾百萬種，決定誰更有面子的方式也就有幾百萬。機率是賭，幸運是餽贈，秘密微小幽暗，幽暗卻是萬物底下的龐然大物……拉法羅從來就不怎麼信仰這些，徒有形式的廢墟，只希望法布里奇奧沒見著他的嘴角上揚。

遊戲很有趣，如果拉法羅能將注意力放在法布里奇奧以外的物事上，一定就能弄懂規則了，可惜在於：他的世界依然只有他。

「至少卡洛你能學到個教訓──別和法比碰運氣。」
男人謹守碳和氫的格律，聳了聳肩膀後上前行至棋盤周遭。不難遺漏(>>@0)喬瓦尼的狂言妄語，在故鄉異國的土地上皆繾滾旎行，熟悉猶若生活的靜脈。

倒是有些釋懷了，火爆脾氣。

他倏然間有個偉大的靈感，金色的眼神落在律師身上：「嘿、我倒是挺想看你跳舞的，法比。」而你正生如夏花絢爛，情願予我大夢一場麼？

拉法羅伸出指尖，擬態美好品德的假性紳士，無聲詢問：
『Shall we dance？』

「噢，對了……」
尚沈浸在小情小愛中的拉法羅猛然驚覺－－現下有場遊戲正如火如荼地進行中。雖然撩法比是每日必須。不過嘿、（在不久之後的未來有個法國人說了）誰叫 他人即是地獄 嘛。

他拿起骰子：(6)(4)(6)^3d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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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挪動棋子走至標的時，嘴角不免掠過一抹狡笑。

16. 蟒蛇繞住了樹幹，緩緩爬行。

作為傾倒樂園的萬蛇之蛇，一種自傲宛然浮現。譬若人生中所有美好但細小的奇蹟，寄生於呼吸的倒影，許諾自我創口與平靜……那偶然閃現的靈感，在金珀色的眼睛底下不懷好意。

「嘿、法比。」拉法羅瞥了眼棋盤，接著勾起指尖招呼：「幫我個忙吧。」

語畢，整個人從後方環抱住法布里奇奧纖不腴沃的腰肢，將下顎靠在對方肩膀，不安分游移的雙手好似真正作惡多端的蠕行者。

雖然模仿成功了，但拉法羅顯然沒有要放開『樹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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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回家再繼續吧。」
就憑那不腐不敗的姿態，他輕靠在戀人肩頭，無所歧疑。

猶若炙焚之人遠行，力圖追求一種火的餽贈。他想，總有一天，所有人的愛或被愛，都將變得公平。

該順從的時候就應當順從，人類只是被豢養的野獸，萬蛇之蛇終究是種譬喻──沒有什麼，比現在的幸福更不幸了。至於說得太明白的那些，可就沒人在乎。

拉法羅眷戀不捨地鬆手，不忘補充：「為了補償，等會兒我也很樂意作你的道具。別吝嗇於協助呀。」他將雙手敞開，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55

「如果你想徵詢我的第二建議……」
拉法羅將束成馬尾的金色長髮順至左肩，露出密色的脖頸和鎖骨。說起話來帶著站在手術檯前的一種專業自信。
如果他有鈕扣，鐵定會毫不保留地解開吧……所謂食者抑是飼食者，在被滿足之餘，仍肆意予取予求。

「要咬哪兒都行，法比。」
他掠取道德全部的細項，到達語言法外貪婪無度的邊境。像是突然想起了些，隔著牆壁後的現實故事，拉法羅斂起神色間的侵略：

「還有，你進步了很多，作為你的非正規醫師，我真的很高興。」

他當然沒忽略掉法布里奇奧對於骰子 髒污 的嫌惡，但在多年的蕁麻與荊棘之間，拉法羅總不會忘記，將之提煉為花的境界。

/* Time Traveler （遊戲剛開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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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執起法布里奇奧右手，肆無忌憚地染上專屬自己的 髒污。彼此間的距離極近，相戀的人是枝椏，由花瓣和蜜蠟組成，皆抱持過失複的決心，亦有決心重複失去……最後跨離煤煙和大雪，感受兩人的吐息交纏。

「你還記得34年我們一起在老唱機旁跳得那支舞麼？」

他低語，一切忘卻的，我都能還你。
然而拉法羅深暗，彼此間的默契在還是商業夥伴時就心領神會，完美的舞蹈更是不求回饋的信任，無須再依附任何詞彙。

「然後，你還說我的探戈跳得像拉丁舞……」

拉法羅站姿紮實穩健，角度奪去了對方的重心，旋即踏出凜冽的步伐，力道不忘將戀人視作珍寶（尊貴、高尚，而且絢麗）。脛骨的旋轉、傾斜的語言……譬若遙遠的異國的玫瑰花叢中，喚不醒的美夢。

男人的舞步像種侵略，更像種求歡。或許兩者並無大差，皆需以熱烈的靈魂焚燒，賸攢下年歲的苦渣和甜美的春季。時而緩如水流柔韌、時而迅疾似雷似電──

他以一個將法布里奇奧撐在大腿上的姿勢作結。心臟和肺部喧嘩鼓譟。順了幾口氣候，他悄聲說：「好險，我剛才差點就要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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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比較像我溫馴的小貓。」
他得承認法布里奇奧主動扣上自己頸子時是出乎意料的，拉法羅不免僵硬了身子，直到對方鬆手。

雖然能嗅聞到對方身上淡香水和清潔劑的氣味（被陽光淘洗過後依然），不過就角度而言，他是見不著演出的……就好似同樣身在舞台上的演員，充其量只能等待帷幕落下，靜候指教。

不免感到有些扼腕，他說：「如果你能面對我再表演一次，就好了。」並且作勢調整男人那已經臻於完美的領帶，舉手投足彷彿個裹著糖衣的無賴（又或著，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無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