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為受不了心的寒冷才尋求春天，或是其實伊凡·布拉金斯基其實也有著心？

無論如何，那似乎不是美利堅所該涉足的事——那麼阿爾弗雷德呢？

而事實恐怕是去除掉美利堅的職責與義務後，作為阿爾弗雷德本心所能主導的事已所剩無幾，所以他根本也不用去思考問題的答案。

沒有制止伊凡在頸邊留下鮮明的吻痕，事到如今他相當明白今天自己行為舉止的一反既往觸了伊凡的逆鱗——否則伊凡不會需要他的按耐。

這可真夠好笑，俄羅斯需要美國的安撫？儘管挑起爭端的確實是他！

在性器被撩撥的時刻，阿爾弗雷德同樣曲起膝蓋刻意蹭著伊凡的下身，大掌帶來的刺激讓他眯眼咬著牙仰起頭，弓起腰部讓性器在伊凡手中逐漸變得挺硬。

嗯哼...、他不會去承認什麼，就只是很直率的表達，這樣帶點痛楚的快感並不是那麼討厭。

正當阿爾弗雷德猶豫著進一步耽溺在伊凡所給予的刺激中，他忽然像是胸口被重擊一拳般發出肺部塌陷時換氣不當的呻聲，力量退潮般自四肢百骸流盡，霎時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彷彿墮入陰暗寒冷的冰湖重壓著等待溺斃。

再度回過神來時他發現自己已經在伊凡·布拉金斯基臉上重重揮了一拳，他以一種近乎被扯碎的眼神不可置信地瞪視伊凡，背叛、背刺、暗算，這就是所謂的磨合所欲引上的道路？

「布拉金斯基……你他媽對我做了什麼？」阿爾弗雷德惡狠狠地道。

「..........」

伊凡沈默不語。他緊緊盯住阿爾弗雷德，直到同樣變得漆黑的視線重新恢復正常，他想應該比阿爾弗雷德快上一些。並不是真的在質疑對方，伊凡望著那雙湧起怒潮與不解的藍眼，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釐清發生了什麼事。

——忽然之間他發現這種感覺事實上無比熟悉。

沒錯，並不只是阿爾弗雷德而已。絕不可能忘記的，那種反反覆覆拉扯了數年之久的、逐漸失去力量與溫度乃至於其自身存在的......國家面臨消失的撕裂感。
這是怎麼一回事？


「等等......」
伊凡開口，訝異於自己聲音裡的緊繃。他揚起手來抹去自己嘴角的血跡。相較於向眼前看來隨時都會炸開來的美國人解釋，伊凡只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並轉而望向門口。試圖確認的細聽了一會兒，當他聽見隱約從會議廳中傳來的混亂與嘈雜，知道確實是出事了。

「那並不是我，我才想問你怎麼回事，那真的只是模擬嗎？」

移回視線時，阿爾弗雷德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剛被他用核彈給炸了一輪似的，充滿驚人的警戒，這使伊凡稍微愣了一下。他沒有其他辦法，只得按捺著說下去：

「......你冷靜一點，我感覺到的程度應該跟你差不多。最近的兩次，一次是1941年，莫斯科保衛戰、另一次是1991年。雖然想起來很可笑，但恐怕那個災難模擬並不只是......」

俄羅斯人沈默了一會兒。除了方才被很揍了一拳的地方以外，身體本身也開始隱隱作痛。那種感覺可真是一點也不懷念。他皺起眉，鬆開過度用力的抓著阿爾弗雷德的手。

「......阿爾，你有聽見嗎？」

「不要對我說謊！」

Stop…Stop it！

由於身體的改變，他彷彿能看見美利堅的自由之土正在遭受怎樣的劫難，寒冷、風暴、地震、傳染病與輻射災變漸漸吞噬北美的土地，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只能確定一點，再這樣下去他會消失。

…1941…
……1991…

一陣子過後他已經明白這和伊凡·布拉金斯基並無關聯，否則他怎麼會錯過一次可以狠狠奚落他的機會？

伊凡抓住他，而後又鬆開。



「我......」他迷茫且困惑地看著伊凡滲血的嘴角，他想伸手觸碰，但最後收回手靠上身後的牆，在對上伊凡的雙眸時狼狽地避開視線，「我向你道歉。」

他們在沈默了一世紀之久後阿爾弗雷德默不吭聲地穿戴好衣物，他的目標是門外，並在經過伊凡身邊時小聲說：「對不起。」

「美利堅的道歉我可受不起。」
伊凡在他真正逃脫以前抓住他的肩膀，將他硬拉了回來。阿爾弗雷德還來不及發作，伊凡已經跨出一步將他堵在了門板和自己之間。

「你回去會議室做什麼？別的國家未必和我們有同等狀況。你對其他所有人的戒心還不及對我的百分之一，卻沒想到我們如今早已落得差不多的慘況吶。我說你是頭小狼崽，可一點也沒說錯。」

他將方才拾起的圍巾披上了阿爾弗雷德的肩頭。這個年輕氣盛的超大國現在恐怕已經開始為失去可居住國土而發起寒來了，伊凡自認為這點由內至外的寒冷自己還頂得住，姑且當做示好也罷。

「......雖然很遺憾，但我們恐怕得站在同一陣線——不計前嫌地。你怎麼說呢？美利堅合眾國。」

我們必須學會像兄弟一般共同生存，否則就會像愚人那樣一同毀滅。

美利堅自嘲地勾起嘴角。「我沒有要回去會議室，事實上我不知道有誰可以信任。這麼說吧，我不認為你是會利用國家閣下的私人恩怨去達成目的的人，至少那不是我所熟知俄羅斯的格調。」

伊凡為他披上圍巾的動作，讓阿爾弗雷德心理產生一陣異樣。他從來沒有見過俄羅斯此種示好方式發生在自己身上，而面對昔日敵手所拋出的橄欖枝，他可說是不得不接下。

將圍巾繞上脖子時他想：隔著距離還能嗅著他的味道實在過於古怪。

「如果俄羅斯打算與美利堅前嫌盡棄、並如同兄弟一般立於同一陣線，美利堅會向俄羅斯承諾不會收回友誼之手。」

「我會試著跟王耀爭取一些援助，有任何後續會再通知你吧。我想歐洲大陸會率先亂起來......至少從我這裡得到的消息是這樣顯示的呢。」

最後還是攬過了阿爾弗雷德的肩，伊凡在他的髮上留下不合時宜的親吻。

「到了這步田地終於能考慮合作的事，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感到可笑呢。如果你堅持要先離開的話，我們晚點會議室見喲？」

伊凡知道王耀不會這麼安分的待在會議室，稍微轉了一會兒，最後順利在廚房附近的走廊發現中國人的身影。

「吶小耀，」

他走上前去拍了下對方的肩。王耀似乎正在為自己的鍋子默哀，伊凡挑了挑眉，沒想到那個鍋子也有壞掉的一天。不過除此之外，王耀本人的狀況看上去倒不算太差的樣子。也許災害對他的波及並不大？嗯......

「小耀，我想把我家的軍事設備暫時移到黑龍江地區，可以嗎？如果你想額外簽訂和平條約什麼的，這節骨眼我也只好跟你簽了呢，別趁機附帶奇怪的條件喔。只要好好的協調，我保證之後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喲，共產主義的簇擁者，應該要互相幫助對吧？」

俄羅斯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時，阿爾弗雷德不自覺將手放上被他吻過的部位。

「這算什麼......一時興起的舉動還是純粹把人當小鬼啊。」無論哪個都令人很不爽。

阿爾弗雷德同時意識到他還戴著伊凡給他的圍巾，這接連的舉動都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最後選擇先回到自己房間，將圍巾摺疊好放在整齊的枕頭上接著把自己摔到床上。

在阿爾弗雷德·F·瓊斯之前，我首先是美利堅。

他提醒自己。

-

與上司通完訊後他明白了自身的處境，他的人民正面臨著危難，而他卻只能坐在這裡束手無策。

他抓過身旁那條米白色的圍巾，放在手中端詳一會後留下它走出門外。

「嗯……？」

盯著原來該是無堅不摧的鍋子，因為忽然被拍肩膀才回過神、抬起頭來看著伊凡，眼角猶泛淚花。

「伊凡家的鍋子也破了嗎？」聽起來會議室裡討論的事情比鍋子破掉不能煮飯不能吃飯來得更嚴重。伊凡看上去神色挺嚴肅的，在自己哀悼鍋子的同時聯繫了上司，然而上司並沒有多說什麼。

「我們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雙邊關係，平等互信，暫移軍事設備到黑龍江地區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但為了弟子們著想，一紙黑紙白字的合約還是該簽的啊嚕。」

「對了，既然伊凡家不樂觀，那麼需要中國奶粉支援嗎？川震那時多謝伊凡提供救災物資呢啊嚕。」拱了拱手。

「哇太好啦，真是謝謝小耀呢，」
開心的搭上對方矮了自己一大截的肩膀，對王耀露出笑容。
「咦，我家根本沒有鍋子啦，破掉的恐怕是莫斯科呢。你知道美國君把受害程度分了個四種嗎，我想我搞不好是紅色類別喲。真是傷腦筋啊。但是跟小耀簽訂條約之後，我保證我家的政治和軍事活動都不會對你家造成額外損害的。」

「至...至於奶粉就免了，小耀還是支援我好吃的中華料理就好了吧。」

委婉的拒絕了對方的奶粉援助。

「小耀家的狀況好像還行嗎？相對於一團亂的歐洲，真是太好了呢＾J＾」

「哎呀──我家好的很，網路資料是寫說就是沿海地區大風大浪，各地大雪而已，還溝不到紅色警戒的邊啊嚕。」

「可是現在鍋子破了……炒鍋可是中華料理不可或缺的東西呢。」就像莫斯科之於俄羅斯吧，低頭想了想又抬起頭來，一臉困擾，「伊凡·布拉金斯基，你可以不要這樣壓著我的肩膀嗎啊嚕？」

「話說回來……你的姐姐妹妹們呢？哎、難民該疏散到哪裡去？」不會也是我黑龍江吧？

「...咦，小耀真厲害呢，居然沒怎麼受到災難的侵擾......那這樣呢？」
稍微把手上的力道放輕一點，不過沒有移開手的意思。

「難民的問題，我跟基爾君稍微『溝通』過了，目前是決定先往歐陸過去，小耀暫且不用太擔心喲。不過有一小部分也許還是得麻煩你了呢。」

「...說...說起來，姊姊和妹...妹妹...（發抖）我也不知道她們到底在哪裏呢。」
勉強保持著笑容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