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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Oblivion-遺忘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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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Record/images/gear/39.png) | 「不要緊。你要記得這不是結束,而是另一種開端,更是一條不知會往何處延續的道路,但不要緊,曾經存在過的事物在宇宙中總有那一刻是屬於他們獨佔的瞬間,那是永不凋零的事實,亦不會隨時間抹滅。」待到加拉霍奈迎上來,伊修睿爾便不顧四周地握住他的手,將他帶到身前。最後更是伸手互住加拉霍奈的頭部,笨拙地讓他靠向自己。
「我太愚蠢了,也以為時間總有那麼多,即便你不會再用這裡記得,」他用來托著加拉霍奈頭部的手稍微用力,讓他知道他是在說大腦的記憶,但很多事物,並非用理智去牢記,而是它自然會銘刻在心裡,「......我仍要告訴你。」
「如果你害怕墜落,我會接住你。想要告訴你向上、而不是落下,是飛翔的奇蹟,與萬物皆有引力定律的悖反。如果你想要試圖還給我什麼,別這麼做。來找我,我會是你的最終解。」 對伊修睿爾來說,事情的解決方法再簡單不過,讓他走出來結束遺忘所造成的所有悲傷。但之後會如何?縱算他繼續隱匿在人群中,古妖精也不會有終見天日的那一天,那些未知的未來,對於眼下而言,實在過於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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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Record/images/gear/16.png) | 我也想記得。加拉霍奈聽到自己口罩下的聲音有點悶,或者他其實沒將徒勞的想望說出口。他試著把腦袋的重量都交給對方的手,微微瞇了眼,用盡全力的想記住這份觸感。
這的確很突然,突然地像對昨日才答應的承諾以拙劣的藉口反悔似的。 他還想著,伊修睿爾向他托出了秘密,他也願意陪他一起分擔那些悲傷的重量,對於古妖精、關於古妖精病、還有伊修睿爾是怎麼想的,他想他能理解他。雖然現在沒能馬上習慣,或許往後可以試著想像(或親眼見到)伊修睿爾在他最喜愛的宇宙裡飛翔的樣子。 然而連接那份未來的蜘蛛之絲在午夜十二點時斷裂了,他像故事中的犍陀多一樣掉了下去。
「你知道我的那些夢?……我忘記了,曾經告訴過你的這件事。」加拉霍奈抿了抿嘴,對於自己不再靠譜的記憶感到懊惱。(即便事實是他只不過說溜嘴了一次。) 頓了許久之後,他背過身,將躺在背包裡好些天的筆記本遞給伊修睿爾。
「我不記得和你說過多少了。即使這也不是全部,但是我想……知道把這些事情說出來的感覺。」 還有很多、放在古物堂。待對方接過東西,加拉霍奈才慢慢的補充。可能寫的不太好看。 說出來的感覺很奇怪,但卻意外的順暢,加拉霍奈像以前一樣,將那歸功於因為是伊修睿爾。就如同他曾經認定的,如果他終於有那一天,那個人也只會是伊修睿爾。
「……謝謝你。」他說, 「在我的世界裡,你是唯一不會掉下來的人。」
那是我很喜歡你的意思。 加拉霍奈躊躇了會,輕輕的蹭上去、給予最後一次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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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Record/images/gear/39.png) | 當仰望天空,伊修瑞爾總會感慨——這裡沒有海。
除了宇宙,他最喜歡的就是海。它們的共通點便是許多未知,在那些地方,思緒可以獲得廣大、甚至無限度的延伸,像是自由地翱游,在空中,在海洋中。
他的家鄉康斯坦察是人文與現代化並茂的臨海城市,穿越都市叢林,那兒會有一條石板路向海延伸,年幼時的伊修瑞爾極為享受奔跑在那條鋪滿陽光的金黃道路上,像枝離弦的箭,最後沒入柔軟的大海。那時世界被海與天空一分為二,就像是兩種極為不同的部分,卻被容納在同一個框架裡,如同身為古妖精、又身為人類。
幸虧他們的存在是極為不為人知的,他並沒有像浮士德博士一樣,始終在尋找那和諧的瞬間,也就是他不必在兩種身份中選擇,這像是族群一樣自然而然的事,日耳曼人並不會訝異斯拉夫人的存在,反之亦然,即便可能因為他們本身的相異,才是導致衝突的主因。
這座浮空城市對他來說,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十一世紀時,希臘的修士為了躲避戰亂,於是在色薩利平原上找到高聳得直入天際的巨大石塊,於上頭建築遺世獨立的修道院,是為避難所。他們將之稱為天空之城——梅特拉。
而這座城市並非建築著悲天憫人的十字教堂,環顧其腳下的芸芸眾生,但它何嘗不是因應需求的避難所,並以人類的力量使之浮空,接近了天堂,接近了宇宙,它確實是個奇蹟。
坐在某座正在工程的摩天建築制高點上,伊修睿爾花了一整天看完加拉霍奈給他的筆記,加拉霍奈未曾說出的一切終於如同一本攤開的書,這樣的比喻在此時再貼切不過,以書寫的方式揭露。
他像是個窺視著,是不足以擁有這些的。於是他依循日記裡加拉霍奈提到的,他會將不能說出口的事物,記錄下來由古物堂的十六夜先生代管。
還真是無比巧合。關於那個男人。 伊修睿爾露出自己也難以辨明情緒的笑,由他人來說那嚐起來應該是苦澀的,只是伊修睿爾本人未曾察覺。
雙足重新落於地面,他來到古物堂前,不帶猶豫地敲響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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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Record/images/gear/39.png) | >>4「我是來物歸原主的,」沒有招呼語、亦沒有開場白,伊修睿爾將加拉霍奈給他的筆記本放置在桌上,他從未踏入這間店,在此之前,也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即便母親擁有那樣的病症,讓自己不去涉入太多,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做的。 「以及之前那件事,我可以答應你。但在那之前我應該有權知道你們需要多少、持續多久的時間,以及除了貴單位外,還有無其他的人知情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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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Record/images/gear/39.png) | >>6「他總會來取回的吧?」有些不太懂十六夜的言論,幸好對方沒有拒絕,不過留著它也不是壞事。 「抱歉,直接來說,我的意思是不希望有先生你以外的人知道我來過這裡,這樣一來我便能持續供給血液,只要你們需要。這對先生來說,應該不是件太麻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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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Record/images/gear/39.png) | >>8「多謝合作。」 伊修睿爾靜待十六夜的工作完成,而後抽回手臂,走到門前離去時他突然想起什麼,復又回頭看著十六夜所在方向。 先是杯子...不,還是選一些安全的物品,畢竟這裡都是些不可重重 摔下的重要回憶...... ——加拉霍奈的筆記本、還有左邊那張椅子好了,絨毛豬豬玩偶看起來也很安全,盆栽應該是老闆而不是顧客的吧?嗯...... 「對了,後會有期?」 伊修睿爾勾起嘴角,在此之後,他所在心裡清點的物品,全都自原位往上飛了幾寸的高度,並在他走出門的瞬間隨之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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