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這個啊……」

納西瑟司笑著輕嘆，似惋惜卻帶了點因旁觀而生的冷漠。


「或許是因為愛情使人盲目。」他說著自己的看法：「而已經付出過的無法改變，就像水潑出去收不回盆子……最終她選擇付出自己的愚蠢，換得遺忘一切的終路。」

>>138
「……水嗎？」定了定神，才分辨出那血來自何方。發覺遭到捉弄後，利夫爾差點有拿大蒜朝洛厄爾臉上丟的衝動。
「這就去。」深吸一口氣，才提起水桶與水瓢到屋外重新打桶清水，並順手拉了一條乾淨的毛巾回來。

「就不怕蕾拉回來找爸爸時嚇哭嗎？」為洛厄爾擦去臉上手上的斑斑血跡。

在洛厄爾升了火開始烤起魚後，利夫爾俐落地剁碎他帶回來的農物，檸檬擠汁，最後依照比例摻入蜂蜜攪拌在一起，製作好清爽的烤魚醬料後以手指沾了沾，伸到洛厄爾面前要他先嘗嘗行不行。

「(｡ŏ_ŏ)？」
蕾拉乖巧地坐在菲迪娜腿上，歪著小小的腦袋，看起來還是一臉疑惑。
她沒辦法理解那是什麼概念。

如果跟對爸爸的喜歡不一樣，那是對菲娜姐姐的喜歡嗎？
蕾拉抬頭看著自己最喜歡的菲娜姐姐。
看著菲娜姐姐的臉，蕾拉覺得那是全世界最漂亮的臉，但是就算菲娜姐姐的臉髒了，蕾拉還是覺得很漂亮。

「唔……」
蕾拉覺得人魚公主太難理解了。
不過蕾拉有聽懂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絕對不可以像公主一樣。
「不管菲娜姐姐變成什麼樣子，蕾拉都最喜歡菲娜姐姐喔！」

如同宣示一般，女孩稚嫩的臉蛋帶著認真的表情，一雙大眼無比清澈。

>>144
「我的蕾拉可是勇敢的小女孩。」事實上洛厄爾也告訴過女兒別到廚房來，畢竟高溫什麼的潛在危險，他都會盡可能的避免。
再說能讓他有興致欺負的人也不多。

熟練的往爐內扔木柴，烤魚被串起置於火舌尖端。橘紅色的焰火映著洛厄爾的髮，帶出層光。
他將注意力放到利夫爾的指，沒什麼顧慮的伸舌舔去上頭醬料，從指腹到甲尖。

略甜的滋味蔓延。
「很不錯。」

他喜歡這個味道，但也可能是因為它們出於利夫爾的手。畢竟洛厄爾通常只將食物分成能吃與不能吃。

>>146
濕軟的舌尖舔過指腹，讓利夫爾想起被親吻時那纏綿。
聽見不錯的評語，利夫爾高興地收回了手，滿足地把殘餘手指上的醬汁舔乾淨。

「我去叫人準備吃飯，可別回來時魚都沒有了啊。」看著那翻開的魚肉還泛著鮮嫩的汁，令人垂涎。

>>136
利夫爾輕輕打開門朝屋裡一看，艾米提斯特果然捲著被子，背向門口地橫倒在床上休息著。
「嘿，快起床，我們要開飯了。」
喚了幾聲，床上的人動也不動。
「醒醒，艾米提斯特。」走到床邊的利夫爾推了推他的上臂，薄薄的被子滑下肩膀，露出光潔的身軀。

……！
這傢伙裸睡啊？！

家族教育使得從不在別人面前露出身體利夫爾第一時間別開視線並快速抽回了手，尷尬的看著牆壁幾秒才又轉回目光。
每個人習慣不同罷，不必大驚小怪。利夫爾雖然這麼同自己說著，卻還是幫艾米提斯特拉起棉被，在隔著被褥拍拍他。

「起床穿衣服，艾米。」

>>141
「嗯……嗯！」
伊格內斯小心翼翼拍掉手巾上的砂礫，將那塊質地上乘的帕子折成標準的方形，才妥善地收進上衣的口袋裡。（伊格內斯認為那是自己身上現在最乾淨的地方了）

「伊格內斯，總是麻煩，納西瑟司先生。」
總是容易駝著背的青年直起腰身，行了一個貴族禮後，陷入沉思。

>>142 >>143 >>145
「雖然我也，不是很能明白。但是……」
他顯然花了更長的時間去思忖，「如果今天，伊格內斯喜愛的蔬菜們，沒辦法收成。」害蟲、天災或照顧不善，青年所照顧的菜園並非一開始就繁茂錦簇。

「至少，種菜很開心。」
他眨了眨眼睛，眼神像是想得到老師誇獎的學生一樣閃爍著流光。「所以，她愛過了她，就很好？」

>>147
幾乎一前臂長的魚再怎麼說也絕對夠修道院中的居住者們吃飽。

洛厄爾在等魚烤好前利用時間清洗並切剖蔬菜，番茄正熟成粒粒飽滿多汁。
拿了最大的木碗將生菜、苜宿芽、甜椒、番茄等放進去拌了拌。

洛厄爾在廚房進進出出，將餐具與成果擺放上修道院內的長桌。

他偶爾抬頭看那煙囪上冒出的黑煙，以此判斷火勢外，也確認是否顯眼到能讓蕾拉一抬頭就知道該是吃飯時間。

烤魚盛於木盤置於中央。
洛厄爾隔著厚布將魚頭湯搬上桌，熱騰騰的食物香氣宣告一切準備就緒。

艾米提斯特因為趕路回來，以致於他一沾床就睡得很沉，不過，長久以來的習慣，還是讓他一有動靜就睜開了眼睛。

>>147
「嗯……？」他的頭還有點沉，大概是因為剛才又做夢或者是因為稍早那個時候的關係，「小鬼？」

艾米提斯特從床上坐起，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單向下滑落，露出了還算精實的上半身，在那上頭有許多醜陋的疤痕，不過，本人倒是絲毫不介意在人前表露這些戰績。

「幹嘛？嚇傻了不成？」掀開了被窩，艾米提斯特有點搖晃地站到地面上，他先是把被子給摺好擺整齊，才抓了剛才放在床邊的衣服穿上。

「好啦，那我們去叫小蕾拉吧？」他伸手拍拍自己的臉頰，一邊對旁邊明顯有些愣住的利夫爾說。

>>150
「唉，就說了我不是小鬼。」有些懊惱自己方才有些驚慌的反應。
一直到艾米提斯特穿好衣服，才能正面好好與他對話。

「走吧，不過我也不知道她上哪兒去了。」方才洗澡回來在洛厄爾身邊就沒看見蕾拉。

>>148 >>145

「嗯，伊格的想法很好。」

納西瑟司輕笑，那張雖經歲月打磨卻更添風情的臉龐因主人真心的笑容而更美麗。「若是人魚公主有像伊格這樣的想法，那故事的結局也不會如此了。」

原本打算去喚蕾拉回來，但轉念想到利夫爾說要去找人於是換了個目的地。
洛厄爾到曬衣處取些乾淨衣物，到後方的盥洗室打理自己。

沒有特地燒水，直接提了幾桶井水到大木桶中。
水溫很低，但洛厄爾並不以為意。

打濕頭臉，水珠滑落鎖骨胸膛腹部，精實身軀間心臟的跳動接近滄桑的平穩。
洛厄爾在水聲之中回想最近一封信件，一如往常的廢話連篇，例如部隊到哪了、生了多少馬崽、死了多少人。
五年來給自己寫信的人一個換了一個，不是不想寫就是沒辦法再提起筆。

不曉得是戰爭會先平息，還是先沒人給自己寫信。

擦拭手臂與下身，套上白色裏衣與黑色外袍，喪服般的配色。
洛厄爾將短髮擦乾，對著不很清楚的鏡審視、調整神情，然後在離開時將那些情緒放至腦後。

>>136 >>135
目送了艾米提斯特離開的背影，伊歐維希邁開步伐走向林間。他僅在邊緣附近繞了一週，並判斷艾斯卡爾迪並沒有走遠。然而不曉得是風透露了欲尋之人的下落、或是他在找的那個人特意給了線索，伊歐維希停下腳步，環視著林子：「艾斯？」他問。

>>149

裊裊上升的煙吸引了納西瑟司的目光。

「看來等等會有新朋友找過來。」他突兀地脫口了這句話，口氣淡然卻是肯定句。

>>151
「嗯？我以為你知道呢？」艾米提斯特伸伸懶腰，走在利夫爾旁邊，然後又聽見了他的推測，「這的確有可能，不過、菲迪娜姑娘會在哪裡啊？」

覺得理不出頭緒來，有點頭疼。

>>123

屍骨都埋在墓碑下方，就像是死者的房子一樣呢。

格里斯瓦總覺得墳墓比天國真實多了，尤其是他跪在姐姐格蕾亞小小的方形墓碑前，輕輕放上幾枝白玫瑰的時候。

姊姊最喜歡白色了，澄淨的笑容在銀白月光下好看得醉人。格里斯瓦答應她要一起往北直走，去向一個終年被白雪覆蓋的地方，那裡沒有宗教裁判所，只有像羽毛一樣軟軟白白的雪地，格蕾雅ㄧ定會很喜歡吧。

所以他相信姐姐會在這裡，洛夏先生管理的墓園等著他。

少年溫柔的擁著墓碑，淡金色睫毛染上點點雪花，這是他晨起後的儀式。此外，除去倦意和食慾，時間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吶，我要去跟洛夏先生吃早餐了，明天再回來看妳
哦。」他輕吻那塊白色大理石，然後蹦蹦跳跳的跑向剛起身的守墓人。

「洛夏先生！洛夏先生！」格里斯瓦踮起腳尖輕輕跳起，凍得冰冷的小手掛上洛夏寬厚的肩膀。

「我剛剛啊，在樹叢裡撿到ㄧ隻死鳥，我們把它燉成甜菜鍋好不好？還是烤來吃呢？我煎的ㄧ定比安好吃，你說對不對呀？」接著他整個人攀在守墓人身上，小臉洋溢著興奮的表情。

>>156
「我是知道她住屋位置啦……」不過菲迪娜平時幫著修士處理事情，人經常是很忙的。總之先帶著艾米提斯特過去看看她在不在家。

果然撲空。
不過恰好遇見路過的修士，利夫爾趕緊喚住他。
「納西斯，我們在找蕾拉，請問你有看見菲迪娜去哪兒了嗎？」
「這不是利夫爾嗎！艾米提斯特也回來了，這麼晚沒回去看是要住下吧？我去給你整理個房讓你睡……」
「不不不，不用了謝謝修士，我跟……艾米睡就可以了。我只想跟你打聽有沒有看見小蕾拉。」汗著謝絕修士大好人。
「蕾拉嗎？有的，她跟菲迪娜邊唱歌邊往外頭去了。」

得知方向後利夫爾與艾米提斯特互看一眼，利夫爾向修士道謝並說有時間再來找他聊天，便趕緊朝大門口離去。

>>145
「我也最喜歡小蕾拉了——不過菲娜姊姊不會變成別的樣子啦。」

雖然聽見蕾拉天真的說話心裡暖暖的，但是前半句卻讓菲迪娜有點哭笑不得——至少在她自己的認知裡，她的雙腿是不會突然之間變成魚尾的，臉也不會突然之間變成另一個樣。

>>148
「愛果然是很複雜的東西啊——」

聽畢納西先生和伊格内斯的討論，菲迪娜感嘆著。她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但是如果在世間的定義中手足之情也算是愛的話，她又不是不能體會人魚公主那撕心裂肺的感覺——於是她又把女孩抱緊了一點點，玩鬧似的用臉頰蹭了蹭。

「太困難的事我也聽不懂，總之、珍惜眼前的人……？」

輕輕眨動羽睫，金黃色的雙眸瞇成了兩條細線，菲迪娜露出了笑容：

「納西先生果然知道很多事情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