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我們先……試著理出頭緒如何？」

看見了昨日在山林中遇見的林務局，靳安覺得連這人都給困在裡邊，那麼這件事情絕對──沒那麼好過關。他幾乎沒有注意到自己露出了苦笑。

他想起好些關於人活生生消失的社會新聞。或者死狀獵奇的屍體。他想起學長說過關於山中的奇譚。
最後不知怎地，他想起長子幼時也曾嚮往山──他卻只有開車帶家人去山上的風景區隨意繞過一個下午便了。明明答應過要與兒子一起攻玉山頂的，他卻將承諾擱置了那麼多年。
 

 
「呃嗯──」

發現自己又恍神了，他揉揉眉心，然後在自己身上翻找著，找出幾片便條紙與隨身的廣告原子筆。

「大概、從這些問題思考整頓起，如何？」

－－－－－－－－－－－－－－－－－－－－
【皺皺的便條紙】

壹、欲如何使用無線電？/*散共占*/
貳、欲使用無線電確認對象？/*占卜人選*/
叁、其他。

－－－－－－－－－－－－－－－－－－－－

「我先來說說我的意見。」
把玩著手上列著問句的紙條，大叔緩緩地開口。

【醫生的口述】

壹、欲如何使用無線電？/*散共占*/
「檢查同一人，妥妥的。我不打算考慮共占之外的選項。」

「這樣說吧，在人數八人的狀況下：

08-07-05-03-01
XX-占-占-灰

若欲將無線電持有者全數送下，我們只能夠確認一人的身分。
而若明日得黑白，我們便面臨不得不偏信。」

貳、欲使用無線電確認對象？/*占卜人選*/
「事實上……無所謂。若得明確選擇一人，我會想檢查方先生。因為感覺……比較可靠？」

「當然若是想檢查我，也無妨。」

叁、其他。

「有想到其他會再補充……」

「率先提出討論的問題真是獻醜了，但看在場者，我也算得年長？且讓我倚老賣老一回吧。」
試著活絡現場氣氛，雖然沒什麼卵用。^which

方先生一向不擅長與人交往或談話。
退而求其次找出了紙筆，放棄鑿出個洞逃離此地的念頭，用端正的制式字跡寫下。

【山林筆記】

壹、欲如何使用無線電？

分散調查。

我想賭會出雙片黑的可能性。

比起共占拿到的一張必白……雙片黑換言之，檯面上其餘村人皆白。至於雙片白？黑白？在我們不可能同時Ｒ兩無線電持有者的前提下，後日也是必能拿到一張完整的單。

至於會不會又是黑白，跟今日的占卜對象是否為黑白的情況是一樣的；而假定今日共同占卜，就失去雙片黑全場皆白的可能性。（因為大機率首日先Ｒ無線電）

故此，今天若能先選出兩名檢察對象。是我認為效益最高的。但今日局勢動盪，我也不強迫著來便是。

貳、欲使用無線電確認對象？

這題還是等所有人都表明身分再議吧。
如果要檢查我的話，我反對。因為我的意念是希望台面上可以出現雙片黑的。

而如果是希望有必白領場而共同占卜……我沒意見就是。

叁、其他。

「有沒有人找到食物的……」
方先生覺得肚子很餓：「如果論述上有問題，等找到吃的再說。」
　

似乎是過於疲倦，畢竟觀星一宿加上於山中迷途折騰，所以即使是如此的情況未明，他依然昏睡過去。

待驚醒，局勢的討論幾乎已經結束而進展至其他內容。
他想開口，卻先是猛咳一陣，雙頰艷紅但眼眶發青。

「咳…真是抱歉，這邊…只是微不足道【普通人】。」

注意到醫生試圖帶動討論進行，斂下眼簾，取出隨身攜帶的原珠筆與小冊，刷刷書寫，配合地唸了出來。

「我的話，基於不清楚怎麼來到的這裡，如果要使用無線電確認在場身分的話……」

為什麼不是用無線電……求救？
唸著忽地覺得有些茫然，然而基於對無線電使用方式的不了解，還是繼續唸了下去。

【冊子某一頁】

壹、欲如何使用無線電？
「希望兩位持有無線電的人共同確認。」

貳、欲使用無線電確認對象？
「如果先要找穩重可靠的人，想確認醫生或者對這片地方熟悉的方先生。」

「如果要找不大確定的人，即是不知怎麼稱呼的兩位先生（>>9>>23）。」

「都是前者大於後者。」

叁、其他。
「暫時沒有。」

/*
抱歉。
框一下首日議題單在此>>24。

>>10
「嗯？我可沒聽說無線電有這麼多支啊。」衛子星有些驚訝，不過在思考幾秒後，卻又覺得其實這樣好像比較輕鬆？

不過，現在除了他自己知道木之葉小姐不對勁之外，其他人恐怕也分辨不太出來吧？但說起來，也不知道剩下的這些人裡面有沒有木之葉小姐的同夥呢？

>>20
「謝謝靳醫生提供的單子。」衛子星禮貌性地收下了單子，開始書寫著。

【調查單P1】

壹、欲如何使用無線電？/*散共占*/

我認為共散皆有好處與壞處，但兩種方式我都能接受。
但主要還是看大夥想怎麼使用吧，我會盡力的配合大家的。

貳、欲使用無線電確認對象？/*占卜人選*/

扣除掉冒充有無線電的木之葉小姐之外的其他人都是我想調查的對象。

其中最想調查的對象是熱心提出討論時間的戴眼鏡的小哥還有發起討論單的靳醫生。

所以排序約為： 靳醫生=戴眼鏡的小哥>其他人。

叁、其他。

另外，從以上討論看下來，我覺得方先生的思考模式很特別呢？但是、我並不會因此而特別想檢查他。

從外套口袋中翻出了幾顆不知放多久的紅薑糖，於是撕開包裝含了顆入唇。
辛辣的甜味將口中甜腥蓋過，他閉眼傾聽四周的聲音半晌，待糖化為甜漿被吞嚥入喉才緩緩開口。

【遲疑的話語】

目前在場人數為8…7-5-3…

壹、欲如何使用無線電？/*散共占*/
我支持…方先生所說的分散觀察。
不過倒不是看好雙片黑的機率，而是…畢竟我們只有八人，若有奇怪的東西混進來、或、或許也不會太多。

所以在兩名持有無線電者之外的人中，應該只有一名有問題者。
這樣只要有一片黑出現，效益就等同於共觀察出黑白單，甚至可說是大於共觀察出雙白，且觀察兩人或許要比僅觀察一人更容易來的發現有問題者。

且若有一片黑，就有資訊可開始考慮甚至是考證是否要偏信一方宣稱擁有無線電之人。
所以我認為所獲得分開觀察線索確實會比單純共同觀察多些。

貳、欲使用無線電確認對象？/*占卜人選*/
目前會希望排除提出較獨特觀點的：方先生。
至於切確人選，不知道是否可以待我思考完善些再提出？

叁、其他。
暫時…沒有。

輕輕的又呼了口氣。

木之葉走到紙條旁邊，一邊看一邊講解自己的意見。

壹、欲如何使用無線電？/*散共占*/
「看大家囉，刑警先生的無線電沒有意義，理由我遲下講」木之葉抬起頭，看看大家的反應。

貳、欲使用無線電確認對象？/*占卜人選*/
「當然要找出身份清白的人，讓他帶領後，我的工作也完成了」她嘆了一口氣。
「因此我的人選是有獨特見解(雙片黑)的林務局先生，接着就是熱心遞上便條紙的…醫生先生，我沒記錯吧？」看著身旁的人。

叁、其他。
「剛剛收到公司的資料，說這裡只有一台無線電，我也不懂為什麼他們會知道？」
「嗯？為什麼我會有無線電？嘛…助手怕我在戶外找材料時迷路，於是幫我向公司申請了一台無線電，她也真是的…不用這麼緊張嘛，我認路能力還比她強呢」

木之葉講完這些話後，便拿了一張紙條，在上面填寫剛剛講述的內容。

「對了、名，應該要自我介紹較方便些…
我是黎天權，不過姓氏非中國九黎…是源自道卡斯族的七姓公。」

「天權也不是天賦神權…是北斗七星的星名…呃…最暗的那顆就是了。」像是每學期初面對新選課的學生們那般、斷斷續續的話語。

說完後他自開口就沒鬆開過的交扣十指隨著屈起的手臂置於胸前，彷彿想將自己縮進陰影之中。

>>22

「像這樣的地方應該會有些備用緊急糧食的吧……？話說連門都鎖了，到底誰這麼惡趣味。」
輕輕皺了皺，依著手電的光打量著環境。

除了牆上照片與地上塗鴉滲人骨隨，其餘部分看上去倒只像是一處正常不過又堅固耐用的避難所了。卻不曉得這離他們原來所在滑雪山莊隔多遠？此處又是誰建造的？囚禁他們目的到底為何？

若是避難用山堡，地圖上通常會有標示供山友辨識。
──可他不記得此行地圖上有這麼個所在，這裡感覺太新了。

注意到牆邊似乎堆了些睡袋小爐一類的生活物資，他想那邊或許找得到一些脫水蔬菜與乾糧。
可雖然距離僅十來步之遙，他卻有些卻步，不敢上前查看。

我我我才沒沒沒有害怕，男男男子漢大丈夫怎怎怎怎麼可能害怕暗處突然冒出那什麼什麼！又、又不是娘們，看到喇牙跟蟑螂也要尖叫！他才不會害怕什麼鬼什麼的！

可那搖晃的手電光打在上面，那虛幻陰影倒真有些注視著你的錯覺。

「……方先生，要不我們來去翻翻看這裡備有哪些物資？看樣子我們一時半會出不去，先設法維持體力要緊。」
硬著頭皮提出邀約，靳安打死不會承認自己只是怕怕所以想找個人陪。

>>30

視線隨著手電的光望過去，同見一小堆物什。
他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灰塵，走近靳安身旁，遞出口袋內一管維他命Ｃ片。

「……雖然止不了飢，加減吃。手電筒可以借一下麼？」似有想去翻找食物的意念，不過也許比起食物，他更想喝點水解渴。

「或是您拿著幫忙照明也行。」

>>30

「好主意。我想我也確實是被困住了。」
表面上只是重複敘述了一件事實，但方先生那字裡行間的感覺總帶了幾分不甘。彷彿被捕獸夾捉住的野獸，不久前的探查也都只是垂死掙扎。

順著手電筒的光看去，方先生向著靳安點了點頭，正想上前時留心到了(>>31)雒歸真的意念，便沒頭沒尾的說了句：

「不好意思，讓得諸位還得這般勞心傷神。」
雖語氣依舊是平板冷硬，可湊到櫥櫃附近已經著手翻起物品的男人，或許真有幾分自責吧。

>>28

衛子星看見對家的議題單並沒有多說什麼，反正調查結果見真章，他才懶得浪費不必要的口舌之爭。

>>#3

等等……這是？

這些聲音，是在給他們提示嗎？不過，這和他過往聽見的那些聲音並不太一樣，但那些人數倒也挺關鍵的？

之中的兩個，是指不對勁的人有兩個吧。

那也就是說除了木之葉小姐之外，還有一個人就藏在其他人之中了？那麼、會是誰呢？而這些人又為了什麼樣的理由，做出這些事情呢？

衛子星伸手遮住雙耳，輕輕地閉上眼睛，想辦法集中精神思考這之中的關聯性。

也許是被最後的句子逗樂，在靳安語落(>>21)後發出輕笑，伸手進懷中摸索了下掏出本行事曆和簽字筆。

正打算低頭書寫時卻聽見雒歸真的話語(>>24)，因而停下手中動作、抬首望向對方。
「我不是很習慣在多人的場合報出姓名所以忽略掉，抱歉了。」帶著歉意笑了下：「我是游晛宇，從台北前來拍攝雪景。」

【行事曆的一頁】

壹、欲如何使用無線電？

傾向確認兩個人，但也不反對確認一人。

能測出雙片黑當然是最理想的狀況……即使沒有，就如黎先生所言，觀察兩人也許能比觀察一人更來得容易判斷問題所在。
即使檢查一人，若出黑白單也難保不走上偏信，因此傾向能獲得較多線索的選擇。

貳、欲使用無線電確認對象？

確認一人的話，熱心積極的靳先生和率先提出獨特意見的方先生。
兩人的話則是上面兩位挑一位，再從剩下的人之中取一位。比起雒先生更傾向黎先生，當然要檢查我也沒問題。

這項也許之後會再做出更動。

叁、

暫無。

>>31

「哎，其實我倒還沒有多餓……」

乾巴巴的又抓了抓頭，看著已經走上前去的林務局，他甩了甩手電，扯動嘴角有些尷尬地笑著望向一旁的研究生。

「不如咱們跟著去吧？」

>>#3

咿咿咿咿咿咿咿？？！！？！
陰森森的聲音讓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差點發出少女般(X)殺豬般(O)的尖叫。

真的只有差點。

振作振作振作，胰頭胰腺鉤突胰腺切跡胰體胰前胰下胰上緣胰前緣胰下緣網膜結節胰尾十二指腸，這種不怎麼科學的事情不算什麼！沾黏嚴重的肝臟切除手術更難搞！

靳安已經不知道自己在OS些什麼鬼了。

「嘿，我們這樣倒有點像什麼暴風雪山莊的模式？」
又用起了不怎麼好笑的梗，試圖讓氣氛輕鬆一點。
「噢不過現在是暴雨。」

幸好外科醫生的手被訓練得在任何場合都必須十足穩定，所以他持著的手電光並未洩漏他懼怕之心情。

【口述補充】

「雖然分散檢查要是得了片黑──的確是相當不錯的開場。尤其雙片黑，選對邊了、我們就能夠將損害壓縮在最小。」

「……但是，單片黑的狀況？我們沒有辦法確保這片黑的真實性，假設那些所謂的──罪人？就打著身內然後衝掉無線電持有者的算盤呢？更別說幾乎等於無用的兩張片白。即使那兩張片白中，其一還有領完整單的機會。」

「黑單，五中只一……更何況場上有兩位信度持平的無線電持有者。我們不是非得賭這麼小的機率出現片黑，」似乎中間喃喃地說了句這可不是賭那40％成功率的手術。「我更希望明天出現一個無懸念的雙白或者黑白。」

「──這是我堅持共測的一點補充。」

方先生反覆翻弄陣子物資，乾糧毛毯飲水……諸如此類急救用品倒還不致匱乏，看來果真是個避難用的山堡。

聽聞耳邊(>>#3)依稀傳來的詭異笑語，比起這的不明所以的表述，男人還更是在意靳安的發言。 (>>35)

「先生您……還請冷靜些。」與土地同源的口音亦然，此刻又多了絲山林般的堅毅。同時歪了歪腦袋的方先生，恐怕是把對方的玩笑視作慌亂中的胡言亂語吧。

「稍微，退後些。」拍了下外科醫師的肩膀。走近窗邊幾步，他聽著急驟雨聲，靈機一動抄起了腰上的對講機，猛力朝著看似易碎的玻璃窗砸去──

『鏗啷──』

原來裡面的零件是長這模樣嗎？方先生看著碎成一地的機械。看來這下除了油燈以外，還有別的東西得去報帳了……

>>32

「……」勞心傷神？
倒沒這麼想過，即便是林務局工作人員，眼下也是一同被困在此地的人，不是嗎。

眼底茫然中回望向游晛宇的方向（>>34），朝他點點頭表示收到。其實自己也不是習慣自報姓名的個性，所以能夠理解；同理若非為了填單有點頭緒，他也不會主動過問。

頓了半晌才想到該出聲回應對方，「謝謝。」
接著才又接著回應了靳安的話，「也好。」（>>35）

腳步尚未移動分毫，便聽見不屬於此地的交談聲（>>#3）。比起話語之中的詭祕，真正嚇了他一跳的卻是身旁醫生的尖叫聲。

所謂人嚇人會嚇死人，他如今可也是體驗過一把了。

「……吃點維他命Ｃ吧？」
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又遞出了拿在手上的東西試圖轉移對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