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很好聽啊。」雖然這樣想好像有點失禮，她覺得那普特歐的歌比淚川大人還要好聽。

露露不懂那普特歐為什麼會感到不自在，睜大「眼睛」仔細地觀察了卻還是不太明白，但她覺得她應該再多說一點什麼。

「我……有一個朋友，他常常會唱歌。我覺得他唱的歌很美麗……但是聽了那普特歐的歌以後，我有一點點，不這麼覺得了。」

努力組織語言的同時她確認了身上小瓶子的蓋子是緊閉的，這下淚川大人應該不會聽見吧？她不想傷淚川大人的心。

青年沉默的站在成群的天使之中，與其說享受歡快的氣氛，惶惑不安的情緒更要多上幾分。他已經有許久沒參加這樣的盛宴了，在細瑣的耳語與各成群結夥的天使間，首次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與現實脫節。

似乎當他還埋首於無盡的工作時，世界已經遠遠的將他拋諸其後。
妝點在餐盤間的食物曾幾何時精緻的宛若藝術，印象中上回的復活節似乎是更為樸素的模樣？巴爾塔薩淺嘗了一口聖誕布丁^sweet，神情有些恍然而一時失了儀態。
若非今回工作處推派他作為代表，或許他也不該出現於此。

不知不覺間盤內空空如也，最後總算是看著其餘天使自如的使用著手機，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好像曾經被好友那普特歐幾乎是完全包辦了的協助之下辦了一支，儘管幾乎沒有用過。
反覆試了好幾回，才成功的打開了社交軟體的頁面。巴爾塔薩費了(5)⁵ⁿ¹⁰分鐘艱困的輸入了一則訊息傳送出去。
「復活節 快樂 。天使 好多 。」
至於其中參雜著意義不明的斷句，對於除了電腦文書處理軟體以外的科技認知止步於剛接觸3C老人家程度的巴爾塔薩而言，根本毫無關心的餘裕。

就算找不到認識的人聊聊天，至少可以找那普幫忙放一下魚類影片打發時間──他老是學不會。巴爾塔薩百般聊賴的用叉子玩起盤中的紅芭樂^fruit。

>>57
天使在人間的微笑，是因為看見神所創造的光。米維耶將午後陽光盛在了馬丁尼杯，曬軟的柳橙皮捲蔫蔫蜷在其中，白天便選擇濃度高的調酒飲用，這是天使少數得以恣意的任性。祂們並不會醉。

調酒不像基督聖血那般純粹，卻更符合人世的味道。

「於我而言，世界亦是如此。若不是那場嚴寒，德軍恐要直取蘇維埃心臟，然而實際上，那並非抉擇，而是定數。」無自覺地，或是杜伊涅塞爾壓根不在意，就像任何一個對著調酒師發牢騷的客人，說著兩百年前的回憶。

而意外，總是發生在你以為日子不會再有所改變之際。他在戰場上撞見循著死亡而來的惡魔，它差點成了一個變數，而彼時，杜伊涅塞爾絲毫沒有考慮放任其發生的可能。

祂不是天堂痛恨至極的路西法。
惡魔名為塔納托斯，是比路西法更加本質的「惡」——非始於墮落，而存在於天性。

杜伊涅塞爾輕易地感知出來，那相較於自己極端的存在，非屬定數。

>>77
「真的嗎？」
被誇獎的喜悅使那普特歐內心的丟臉感受消失大半，語調也因而有些高。尤其他感覺露露的神色相當認真，並非客套。

他眨眨眼，在聽見露露補充的話語後，臉上更是忍不住顯出了介於不好意思和開心之間的微笑。

「謝謝您，我很高興……不過我想，您那位朋友唱的肯定是非常美麗的歌曲。」

「如果有幸，我也想聽聽您朋友唱的歌。唔、每個人唱出的曲調，都有獨特的風格呢，尤其在不同的心情及情境下，即使最細微的旋律也可能有所不同。樂曲正是因為這樣才動人啊。」

收受幾句讚美就翹起幻想小尾巴的那普特歐，沒發現比起方才的哼歌，自己現在更可稱作失了平時的儀態。

>>78
在與露露交談、被誇獎了而有些雀躍之際，那普特歐口袋中的手機突然發出提示音。儘管交談時拿出手機是不禮貌的，他依舊怕有急事，而趁空檔和露露打了個招呼，把手機拿出來瞄過一眼。

是巴爾塔薩傳來的訊息。那普特歐讀過一遍，不去在意文字之間突兀的空格與斷句。
巴爾大人年紀雖長，審美觀依舊與自己大致相符。他暗自思忖。至少對方沒傳來招呼圖片，上頭寫著「早安！我的朋友」、「知足惜福、喜樂常在」等等。又或今天傳來的圖片該寫「復活節快樂！認同請分享！」——以七彩加粗的字型表示，俗稱文字藝術師——背景是張開雙臂渾身散發聖光的天父、或藍天白雲豔陽當空、或盛放的蓮花。

那普特歐盯著螢幕想了想，最後決定回傳訊息。

「也祝您復活節快樂，巴爾大人。我正前往慶典會場，等一下有機會就抽空去找您，您可以先找找附近有沒有其他認識的天使？或者您可以看看這部影片，我覺得音樂配得蠻好：）

<https://youtu.be>

P.S. 直接把上一行的連結點開就可以了喔！
P.P.S. 記得找網路好的地方，就是螢幕頂端我上次與您說的圖示，有顏色的格子愈多格愈好！」

發送。

杜伊涅塞爾對於「驚喜」不如米維耶那般熱衷，但他並非不能理解。也許他應該將其視為警訊，祂們生而不帶原罪，因而不需似人類懺悔他們的罪，天使應臣服上帝，方得擁有榮耀。


語畢，杜伊涅塞爾靜靜地看著米維耶，在他跳躍音符般的語調中飲盡杯中酒。確實不是怕酸呢，他滿足於米維耶以對調酒的詮釋向他對話，如同一杯調酒豐富的層次。
如果他品不出床笫之間Between the Sheets，又怎能辨明它不同於側車Sidecar。


調酒師陸續完成幾杯雞尾酒，酒吧內的人潮似下午的熱度散了不少，杜伊涅塞爾等了一會兒，褪去專業形象的米維耶愉快地哼著歌走向他，甚至詢問杜伊涅塞爾下午的行程。

「寄杯，」杜伊涅塞爾看似想過了，給出答案的時間異常迅速，「我是說，上回來這裡時我接受星巴克店員買一送一的推銷，她說另外一杯可以來日再取。你能夠陪我走過去，當作等待你下班的成本。」

若有日常可言，證明他已經變得太像一個人類，如果他不屬於人間，天堂是否能夠算是「家」？

他已經有過數年沒有返回天界，復活節將至，也許是該回去看看那座殿堂，正要向米維耶提及此事時，杜伊涅塞爾接近店家排了有些人潮的隊伍，而後幾乎是本能般一眼看見其中一名低頭滑著手機的金髮青年。

「⋯⋯⋯⋯」
有時候他真痛恨祂們之間的感應。不是容易寒暄的那種天使，噢，他指的正是在排隊買星巴克的約書亞。

>>71
祂一頓，順勢改朝尤佩倪洛兜了一圈，煙幕似的淺紫長髮隨風拖曳。
「嗨嗨，粉紅珊瑚，祢找到我了！」
伸出手讓對方知曉不會被落下，阿芙洛狄拽了那頭醒目的粉色，直指目標之地再沒多看對方一眼。

白羽在神座後方抖落。
尤佩倪洛曾在被摔著時言痛，於是祂這次鬆手時沒再使勁甩手。

「白兔懷裡的錶永遠不會為了誰止步，不過愛麗絲絕不可能錯過茶會，因為烏鴉即是寫字檯。」
祂道，腳尖在空中畫了半月，拍翅倒落至耶和華面前。
祂微曲起膝，長袍依著腿部向下滑，肌膚的白皙被衣裳顏色襯起。

「親愛的父親，為甚麼不加入大家同歡呢？阿芙洛狄來邀您跳舞！」
天使笑著，笑彎了眉眼，放了一枝朝鮮白頭翁^flower到耶和華耳上。

>>81

網路好的地方？莫不是指那群小天使常常提到的歪ㄈㄞˋwifi。曾聽聞距離天父越近，訊號自然也會越強，是因為天父的光輝與榮耀嗎？

巴爾塔薩看了眼手機，所在位置距聖殿稍遠，網路訊號確實也不大好。
拿著手機走來走去雖難免有些失禮，但似乎也沒有別的方法了。青年垂首，目光緊盯著螢幕角落循著信號強度的變化四處走動，如無頭蒼蠅在天使間遊蕩一陣後，終於找到了訊號強度穩定的地方。

面上表情不變，心中卻感到無比雀躍。抬頭一看，卻是正好看見了附近正坐著正專心擺弄著手機的普利希姆，和他愉快的朋……友嗎？巴爾塔薩有些猶豫。

「不好意思，普利希姆，介意我坐在你旁邊嗎？」明知這位屬下不大喜歡與他人交流，但為了滿滿的歪ㄈㄞˋ，再三考慮之後，青年還是出聲了。

米維耶小心翼翼地捧著餐盤，飆車似地飛得又高又快，將聞香而來的小天使們甩在遠遠的後頭。費了一番功夫才完成的佳餚，哪能讓你們偷吃呢。

一手端著食物，另一手傳送語音訊息，黎斯提爾的語氣很是歡快：『米維耶，米維耶，我為你準備了火雞，又肥又香的美味火雞，比2x世紀的還要好吃喔——你什麼時候要來和我嚐嚐呢？』

>>80
「美麗」的歌……。
露露闔上雙眼，讓存藏在歲月裡的音符們再度迴響心中。她覺得淚川的歌或許不是很精緻，但總是能帶給細細聆聽的生命很多感受。

淚川大人會唱「快樂」的歌，很多時候也會唱「不快樂」的歌。「不快樂」的歌有分成很多種，她不是很明白那種感受，只覺得有什麼弄得心口悶悶的。但是不快樂的歌結束的時候，她會發現自己身上的那些不快樂也被帶走了。

她曾問過淚川大人為什麼要唱不快樂的歌？淚川大人告訴了她淚川最初存在的意義：祝福所有天使在悲傷的淚水流盡時能夠獲得重生。
現在的她有點懂了，「美麗」的不是歌聲的優美，而是那份體貼的心意。

她其實想問那普特歐：所以，你不繼續唱了嗎？但是她看那普特歐好像很開心，有點兒像森林裡的汪汪甩起尾巴時的樣子，好可愛，她也很開心。

在那普特歐操作起「手機」的時候（>>81），她試著踮起腳尖找尋天父和那普特歐提到的表演，食物和飲品。無奈身子太矮小，見到的只有翅膀、翅膀和翅膀。

>>76
托納蒂赫跟著搖了搖手機，並假裝沒看見方才阿庫里對路西法厭惡的反應。
「加好了！」

太陽的光線與色彩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變幻，托納蒂赫內心升起一絲奇異的感覺。他遠望落日，赤橙的瞳仁縮了起來。

阿庫里傳過給托納蒂赫的照片後便將手機收起。

喝盡的空杯未能裝下夕陽，阿庫里也沒有轉頭欣賞。他斂起雙眸眸，將垂至胸口的髮絲撥回肩後，單邊的翅翼微微開展，做繭似的向內攏起，替他隔絕了天邊火燒般的光。

輕啜一口手中的紅茶，濃厚的茶香與微澀的味道在口中漫開，奈斯特看著園中的天使們，看起來相當愜意。但他覺得似乎有點單調，若再配些茶點就更好了。

於是他走到擺放食物的桌邊，隨手拿起一份卡里頌杏仁餅^sweet，剛品嘗了一口，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前方（>>83），看見他們的互動，他不由得微微一笑。

>>n0
踏點旋、踏點旋，圓舞曲的節奏。
祂並不擔心耶和華跟不上，拋開規則和技巧，甚至無章法地揮動手臂都是跳舞的一環。
遵從肢體的想望，放縱喜悅四溢，這便是阿芙洛狄的舞蹈。

握實了那寬厚的掌與熱度，謹將所有美好獻予身前此者，祂最崇愛的天之父。

>>尤佩倪洛
「尤佩倪洛，發甚麼呆呢！」
起舞的腳步仍未停下，交握的手卻無預警放開，阿芙洛狄眨眨眼，示意尤佩倪洛接好。

>>82
約書亞背脊一涼。

……人型之身，如今沒有翅膀能摸摸壓壓驚。在決定轉不轉頭之前，他鎮定地思考著，最近除了家裡那尊大惡魔之外、自己應該沒有招惹過誰。但這個頗具壓迫感的視線可不是隨便一個路人甲就能發出的。約書亞抓抓反射陽光的金髮，始終想不到，決定轉身面對自己的命運。

當看清來人是他招惹不起的杜伊涅塞爾時，約書亞準備好的笑容歪掉了一邊。

自從那場冬之戰役甫打過照面以來，他們雖不致沒再相遇過，但這麼在人間碰面可是第一次。
金髮的天使忽然一個走神，又想起早晨那夢境，明明不曾親身經歷天界當年的動盪，風裡的硝煙味卻鮮明的刺鼻；看到杜伊涅塞爾後他總算想起了，那分明是那個冬日的戰火味道。

風混雜著鐵和血的色彩，他聽不見傳唱的勝利戰歌，那些眾多靈魂被火焚燒的聲音，他不喜歡。多少個百年來，他也不過就涉足了那一次的戰場。
原只是單純尋著塔納托斯去的，卻意外碰上杜伊涅塞爾。被燒灼成冰冷焦黑的天和地的中間，拿著長矛的天使詢問了他的名字，而他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乖乖報上，那個時候，他以為被裁決的是他自己。

約書亞回過神，尷尬地將隊伍讓給後面的人排，畢竟他總不能就地杵著當路障。

「許久未見，杜伊涅塞爾……耶，還有米維耶？」
總算是後知後覺的發現對方身旁還站著一個人，而且還是自己認識的。約書亞想著今天怪事特別多，明明他沒認識幾個高階天使的，敢情這二位是約好下凡買星巴克嗎？

>>82
>>92
米維耶是負責將餐酒館的昨日自日曆上撕去的那個人。
他注意到日期，幾十萬分之一，而後才走向飲完調酒顯然有一段時間了的杜伊涅塞爾。
「午安！我來支付成本啦、參與了買一送一活動的先～生。」

星巴克所在之處距離他們並不遠，一路上街上偶有的格子線條都讓米維耶踩過。

插在側口袋裡的手機貼著腿震動（>>85）。米維耶打算立即地——彷彿這都市裡的任何一個人類——確認來訊，因此錯過了在咖啡店前，天使間的第一個照面。

「這是個明媚的一天！是因為快到復活節了嗎？嗨，意外的相聚呢，約書亞。」
或許與計畫外地見到了約書亞有關連，米維耶的腳步比起稍早要輕快。他的神智見證過相當多事，獨立在旁又參與其中，此刻卻像是一點也不知道約書亞笑容的歪斜其因爲何似的，開開心心地拉上了杜伊涅塞爾，和對方打招呼。

「真是驚喜噢。你們說這間星巴克日後會有怎樣的命運⋯⋯♪」
語言所指自然是這裡發生了一下子出現三個天使的這種事。但其實有誰察覺到嗎，他們的存在一直都是真實，無關虔誠，人們的信仰卻沒有一刻停止流動。

放下手中的貝果，佩納爾覺得自己肯定搞錯了什麼，但一時間也沒有頭緒，便決定暫且不管了。

天色逐漸昏黃，聖殿內外也逐漸朦朧。

就這樣，瘦小的懲罰天使的身影在聖殿內瞎轉了起來。四周人很多，但他也沒有不習慣這樣的場合，畢竟佩納爾一直都是在各種「人群」之間工作的。

回想起自己的工作場地，有些人類稱那邊為「冥府」，而他也覺得這裡宛如人界所謂的「物流中心」。只不過運送的並非物，而是靈。

死亡天使們總是匆忙的在冥府的石塔中來來去去，搬運著死者的靈；將其交由審判天使，又再依判決分送至下一處。而佩納爾正是其中負責執行判決的懲罰天使，讓人類的死魂得以導向正確的末路。

佩納爾很滿意自己的工作，他覺得那很充實。即使有部分普通天使總會對懲罰天使敬而遠之，不過他也覺得這沒什麼好介意。

而且，人類是天父最為深愛著的創造物，自己竟能夠成為親自替人類導引其靈魂一生最終那段路的引路天使，這豈不是十分光榮的事情嗎。

他抬頭望向正與阿芙洛狄共舞的天父，嘴角微微上揚。

「——佩納爾，找到你了！」

有道慌張的呼叫聲，打斷了佩納爾的思緒。

一名死亡天使的同事正匆匆忙忙地的飛往這裡，還一頭撞上了旁邊的石柱。他急迫地說：「我們那邊出了點麻煩，希望你能回去看看。」

「诶……這樣嗎。」佩納爾點了點頭，聲音細碎的回應。

看來是沒辦法參加這次的慶典了呢。雖然工作理所當然的更要緊，但難得都特地來到會場了，對於還沒開始便要離開這件事，多少還是感到了一絲遺憾。

佩納爾回望向天父，輕巧的行了一個禮。接著便展翅——隨著自己的同事飛離聖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