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步伐的聲音停了下來。
青年沒有回頭，僅是淡淡地訴說著。

「……自以為是的魔族。」
「我，憎恨你們所有人。」

「就算最後遺忘一切，我也會持續憎恨你們。」
「──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們。」

最後，緩慢離去。

>>#36
只有極近距離的射擊，其留下的彈孔周圍才會有焦痕。
羅榭蒂卡歛下眼，復將白布蓋回。事情與她所想相去不遠，那伊羅埃斯博士確實為自殺，但迪墨斯曉得甚麼內幕、更甚是他說了甚麼才導致此結果，這也是肯定的。

她遂離開更衣室，線索過於零散，繼續糾結搜查也於事無補。

>>124>>141
印象中記憶抽離室的門是鎖上的，然羅榭蒂卡卻看到如今此門大開，裡頭的人影是……奧李爾和珂娜。她記得名字的。

「能打擾嗎？」
她於是走近，腳步聲不帶尖銳，輕輕地敲響旁邊的門板。

他的背影明顯的一震，接著傳出幾聲急促的鍵盤聲，在你看清楚前螢幕突然一暗，關機了。

「怎麼了嗎？」
他轉動輪椅面對聲音的來源。

>>146
她像是對仿族們圍繞在前的電腦沒有半點興趣，視線僅是在男子和女子的面上來回兩圈，看不出眼前的人的外表與眾族有何差異。

「我有許多不明白之處，希望與你們來場彼此不抱敵意的對話。我同樣想找尋博士死亡的真相，若你們亦同，還請聽我訴說。」

羅榭蒂卡緩慢的聲音裡有種重視，她停頓了下，繼續道：「我認為博士確實是自殺，其遺體上的彈孔幾乎可證明這點。但自殺的時機非常奇怪。凶器也找到了，被藏在十一樓的機房。當時警報作響，能藏匿凶器的只可能是迪墨斯先生。」

「而我想知道的是——博士將你們三人放走時，神色和舉動有無異常？照目前的線索來看，他想讓你們離開，卻啟動了警報，且不惜中斷發表會也要自殺，使你們受困。這之中缺少了甚麼，博士的自殺有所隱情，那和迪墨斯必然少不了關係。」

「你們說，想相信迪墨斯先生。但是為何？」

>>144

「這孩子到底在說什麼，」勞德忍不住苦笑出來。

「"與神同行的以諾"魔族基因的仿族。」

明明擁有的可是與博士、勞德相同的魔族基因，然而他卻如此憎恨著魔族，彷彿所有的錯誤都是魔族所引起的。

「領導仿族科技的可是人族喔？我們魔族只幫各位仿族編織——」
（>>0:#12)勞德突然止住了，老實說他自己也很清楚仿族軀體是一回事，整個仿族科技中最核心的技術便是魔族的能力，即使人族引導著仿族整個走向，真正讓仿族行動起來且使其能夠做出正向行動的基礎都來自魔族書寫出來的心智狀態。

「這發表會怎麼回事，身為魔族的博士卻邀請了不少對於魔族有偏見的來賓。」勞德也不再多想，回八號房喝了提神飲料後再回去12樓等待跟大家會合，隨意翻著到處都有的聖經打發時間。

>>143
這情景似曾相似。
記憶是侵蝕人的毒，一步步地蹂躪至死。

「我對他們說什麼？妳之前不都說了推論嗎？怎麼還問我呢？」
青年還挺喜歡少女那些推論，如童話般的夢幻。

可惜腦海裡上膛、扳機扣下、鮮紅四綻的瞬間，是現實的同化。

「藏起來兇器便增加疑點、分散你們的注意力，挺好的不是？」
沒有否認的言語與沒有笑意的弧度。

>>147
關於博士的提問他只是搖了搖頭。
「博士還來不及告訴我們其他事，只留了那句話和那些東西就離開了。」

「迪墨斯先生想幫助我們逃出去，我相信這件事並非虛假，如同我認為他不像會殺害博士的人。」就連記憶抽離機也的確如他所說，尚未奪去任何一名仿族的記憶生命。

「如果博士真的如你所說是自殺，那我更沒有理由不相信他。」
和她們合作把幫助了我們的人送入記憶抽離機，那應該是正確的，我們能確實離開這裡。
但是不對。
他們四個都能不缺失記憶生命的機會在眼前，他願意賭。

>>141>>125
「嗯。」珂娜仍不懂得怎麼安慰他人，看著奧李爾變化的表情，她只是斂下目光，若有所思。迪墨斯先生進來時，他的表情卻與在她身旁的同族不同，那是帶有痛苦以及憤怒的情緒，這是她的解讀。
正想詢問為何時，卻來不及開口，她只看見了迪墨斯的背影。

為什麼呢？為什麼她覺得迪墨斯先生的背影雖然隨興，卻又似乎、帶有點悲傷呢？
她無法理解、是因為她想的方向不對？還是她不夠完全呢？
正思考著，就聽見女人的說話聲響以及敲門聲(>>145)。
珂娜沒有放鬆戒備，手放在奧李爾的輪椅扶手上。表情卻淡然又專注，她認真聽著女子的來意。

等到對方疑惑說完，她才淡淡的回答。
「博士最後與我們說只有一句話：離開這裡。」
「他什麼也沒有交待給我們，待我們發現博士死亡後，迪墨斯先生就接著出現在我們面前，給予我們幫助。」

珂娜回想這幾日的過程，她又想著眾族與他們互相攤牌的討論。緩緩地，她聲音開始堅定起來。
「你們似乎認為，仿族擁有個性、能夠獨立，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彷彿我們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舉動。」
「明明，你們擁有的比我們，多的非常多，卻害怕我們奪走你們的世界。」

珂娜停頓了一會兒，確認自己表達了所有後，又慢慢繼續說。
「博士，是第一個讓我們能認識到，原來我們也能被當作一個族，一個正當存在，一個真正可以自主生活的個體。」
「迪墨斯先生，雖然他態度總是飄渺不定，但他是既博士之後，第二個不帶偏見看待我們的人。」

「我...還不太理解情感的部分，」珂娜眼眸直視著，耿直又堅毅，「但我的想法，與奧李爾相同，我不認為迪墨斯先生會殺害博士。」

「因為、他們曾經，是互相扶持的夥伴......，而且，我想理解更多外頭的世界，所以，我仍會與我同族站在同一陣線。」
話沒說完是因為她不確定，這似乎是迪墨斯先生不願講明所在，珂娜只能就著自己的理解，說清楚自己的立場。

珂娜是不在乎自己會被怎麼對待，但她能為了保護同族，完成所願，而付出她的力量。

這就是珂娜最終思考後得出的答案。

>>149
「但他們依然想信任你。」

自己在真相之前一定還缺少了某些東西，但、究竟是什麼？

今天的線索又再一次的導向自殺，但那些與迪墨斯的每一個行動產生的衝突卻依然存在。

他到底想做什麼？

「為什麼要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她的音量逐漸增加，「你對仿族說要幫助他們，卻又對他們說謊！」

她像是要藉此驅散恐懼似的、幾乎是用吼的出口。

「你分明知道一切的真相——」——這已經無關自殺抑或他殺——

但她已經不期待迪墨斯會給予解答。

「——啊啊啊啊啊啊啊」


蓋祈亞朝著迪默斯的腿上使勁地一踹，雙手幾乎是同時往下，對著迪默斯的腿部扣下了板機。

接著、她轉身狂奔。

跑離監控室門前的蓋祈亞，並沒有離開13F，而是衝進基因培養室。

對著那台被鎖上密碼的電腦，她敲動鍵盤輸入了一個單字：

『Enoch』

即使這個對應來自於迪墨斯的證言，但她也決定賭上一把了。

>>153
外頭突然響起尖叫聲，令珂娜想起，那時候博士死去時傳出的槍聲。

那時候的博士，離自己相當遙遠、而這次，卻近的可以。
不祥的預感迅速在心頭擴散，珂娜只低聲說了句：失陪了，就跑出記憶抽離室，碰巧瞧見那名為蓋祈亞踹了迪墨斯先生，男人的身軀如何反應她沒仔細瞧到，只見蓋祈亞舉起了槍——

「不可以，傷害迪墨斯先生——」珂娜想都沒想，就衝上前去推倒了迪墨斯先生，那子彈仍是迅速地擦過她的手臂上方，熱辣的疼痛瞬間支配她的神經。

枢沒睡覺，他聽到不止一次的槍響
也知道勞德進來房間過又離開

"他們"的確並不壞，但是為了離開不得不這麼做
不想研究博士死因只是為了讓自己不帶有猶豫的處刑然後離開
即便知道仿族的想法，也不能動搖---

「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他只是起身，往12樓走去。

>>150>>151>>152

「——值得嗎？」
羅榭蒂卡靜靜地聽完對方所說，只是提問。

記憶是時間的載體，時光是記憶的重量。夏花秋葉，四季隨著時間齒輪的轉動不停輪迴，它過去無聲、卻留予痕跡於眾族，而身為仿族的他們也能墊量這份重量嗎？

「太陽的光穿過綠葉落到地上是甚麼顏色？山間激流碰撞上石頭時激起的水花是何種形狀？若我說，雨水能將天空和海洋連接在一起的、小草破開土壤的聲音能震撼大地，你們相信嗎？」見過世界了嗎？

「沒有的話，賭的起嗎？」銀髮的美麗少婦挺著身子，問句含著堅實力道，似大提琴之音，音符轉調之間沒有稜角。

商人之間的利益至上、政治上冰冷的籌碼交換，自從基爾死去之後，羅榭蒂卡已經太久沒有拾起過去那顆天真爛漫的心，他們都曾經是柔軟的，只是社會不得不使少年少女長大。現實沒有溫度，但眾族至少能自己溫暖自己。因為他們擁有心。
任誰都能看出，只要仿族接受，這將會是一場雙贏的交易。將票投予迪墨斯之後，他們不會被送進記憶抽離室，更能安全離開，但為何不？他們想要自由，卻也將性命和同伴置於同等的位上。他們的舉動並不符合機械造物，那便是所謂情感嗎？這樣的他們，即是有心了嗎？

值得嗎？她自問。

「是的，眾族皆對仿族持有偏見，仿族是工具、是造物，這是眾族已經難以改變的觀念。」羅榭蒂卡看向珂娜，女性仿族的眼裡那新生的芒，閃爍了她有如世界之殤的紫紅色眼，「我並不覺得那是可怕的。但若你們想要自由，那將會是你們得面對的一道題。」

「我能明白親眼所見是何等重要，可當你們逐漸理解了世界，便會發覺這個世界相當殘酷。你們該當有所覺悟。」
回聲來自山谷和心間，重複決絕、又重複幸福。

「奧李爾先生，珂娜小姐，您看過雪嗎？——聽過音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