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但對我而言,這枚戒指只是個憤怒的,壞去的物件。它已經在我的指節上浪費太多歲月,所以請您收著。」
他用了憤怒這個詞彙嗎?許是悲傷、哀愁、瘋狂與一切他可以對於弗拉德的假設和形容。那麼,既然門諾這麼宣告了,我們就姑且稱他為斯庫多吧。
「肯定,我將此次任務分為近、中、遠三期。依據系統排定的次序,請容我先行解釋近期任務目標。」
斯庫多咀嚼的那種腔調已經死去了非常非常久,他會是最後一個說這故事的人──
「我要成為有偏愛有憎惡的存在,會呼吸、會犯錯、會愛人或被愛……在年月衰老時哀慟、在今春盛開的第一朵忍冬花下感動。諸如此類的這些,草率一點也好,肯定,我還得學會隨興而為。」
懷裡的男人很溫暖,即使它被賦予感受的功能(像痛覺能第一時間提醒哪個部件出錯),卻從未去解析關於體溫、關於美或殉美,或假設自己有心跳的話,此刻該以多少頻率跳動。
「然後,在尚能運作的每個日子裡,為了生活而起舞、為了達成自己存在之目的奔波。」
在時間裡面,只有時間無限。然而時間並不具形體,除非依附在生命中,才能擁有脆弱的輪廓。然而幾乎所有易碎物都具有強韌的特性,例如一個夢,夢是最虛無飄渺的東西,但到頭來也可能極其難以磨滅:
「最終,系統便能回報任務:活著。」
還有他找到真正的自由了。斯庫多感受到甲板上的風,分析……不,是想像它曾吹過森林和荒漠,想像風的自由。寂靜在他的舌上如花朵綻放。
「具體而言,我現在正藉由泯滅危害世界安全的黑暗生物,遊走於所有可能需要本系統服務的地方。藉由手提通訊法陣,承接種類繁縟的各式任務。」
他盡可能的蒐集故事,去體會去探索去犯錯。斯庫多小心翼翼地將門諾放回可能還有危險疑慮的甲板面,即使夕陽幾乎要被地平線吞盡,稀微的光線下卻令他彷彿新生。
「如果情況允許的話,門諾先生。」
「不知您是否願意陪我走上一段?」
他也想知道對方的故事。
【──TBC: Expeditionary on the Mercu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