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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小男孩安然入睡
在風中搖曳的火苗掙扎著熄滅 垂落大地

阿加雷斯下意識遞掌想要盛接火花，回過神已接住了倒下的格瑞厄姆。
即使被封印了，他還是一副堅毅的神情……彷彿僅是韜光養晦，只等一個能破繭而出的時機。
「雷諾，冤有頭債有主。宣告結束了，但餘下的線索也應足夠我等解開謎團，希望你這份強烈的怒火能持續到找出真兇……瑞姆我帶走了，你好自為之。」

阿加雷斯抱著沉重的空殼，凝睇雷諾，眸裡有平靜、憐憫、戲謔、不解，唯獨沒有憤怒與怨恨，他到最後還是笑著，張開的黑翼融合在夜色下，彷彿整片天空都是他的羽翼。

一個兩個、
惡魔之角飄落的微粒於空中留下一條明滅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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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擲出硬幣不久，耳邊又響起那道聲音，不同的是這次沒有歌聲。
再度檢查卡片，又少掉兩個名字。他噘起嘴有些苦惱的樣子。

沒有新的宣告結果，塔納托斯的名字也沒了，先前沒有人被宣告失控的時候他都在硬幣上寫下那個粉紅眼，這下傷腦筋了──其實也還好，現下的局面二選一，硬幣上要寫誰的名字無須猶豫。
他又扔出回到口袋裡的硬幣，祈禱這是最後一次。唉唷，真心希望波萊瑞絲沒有失控，都已經說了不會寫她名字，食言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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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同樣來丟硬幣的人，努諾朝少女打招呼：「嗨，波萊瑞絲，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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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嘻嘻，不用。控制情緒是我的專長，更何況我很明白再多的悲傷都是徒勞，那又何必呢？」
阿加雷斯豁達地將格瑞厄姆輕柔地交到刻爾柏洛手上，對方小心翼翼的樣子令他覺得有趣，惡魔還能為誰傷心到哪裡去呢？

「真漂亮，他也是有很多東西是我所不知道嘛。」指腹按壓上與他們契約如出一轍的圖案，冰涼的一聲喀嚓響起，半圓的正面往旁掀開，空心的內殼底部刻著流暢的英文。他瞥了一眼，哼笑著闔上，隨手將吊飾掛上脖頸。

「謝了，你去忙吧，我就不去看你工作了，可以的話多給點瑞姆福利，嘻嘻。」拍拍審判者的肩膀，阿加雷斯再度隱沒。

獅掌與黑靴踏入廳殿，艾爾特一眼就認出芬里斯。

小狼也像是累了睡著般，他雖然沒見過好友的原型，仍是直覺的認定他就是芬里斯。

打開透明棺蓋，艾爾特沒有再度向審判者獲得許可，大廳內也只剩美艷的妮朵大姊靠於牆角。他輕輕撫過小狼的眉梢與頭顱，平滑的紅褐色毛於手底下有些搔癢。

「芬里斯，看你這樣真不習慣。」
一直以來都吵吵鬧鬧，喜歡嘻嘻笑的紅髮男孩。艾爾特內心思索著，組織言語。
「不知怎地，我一直認為這場祭典，你的能力可能跟我一樣。」
「稍早我選擇，保護了你那位紅髮的奴僕，算是送你的小禮物。」

輕輕的揉捏，艾爾特趴於透明棺木上，像是依賴。
「這是第二份。」
他擺上自己從牆邊採折，永不會凋零的黑玫瑰，艾爾特倒覺得有些諷刺。聽聞耳邊從祭典開始就沒有消失過的聲音，這場瘋狂的狂歡，何時才會結束？
就如同躺於大廳內的所有惡魔。

>>1
「是呀，你應該還好吧？」波萊瑞絲爬下天狼星的背，站到努諾的面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她拿出了黑色的卡片，在上面留下一行字。

波萊瑞絲在鐘響之日清醒了。

「我應該可以相信你吧，努諾哥哥？」她垂著眼問道。

>>4
「還行吧。妳呢，有沒有哪邊不舒服？我們也會受到影響的樣子。」

努諾心虛地頓了一下。猶豫硬幣的事被她察覺到了嗎？
「嗯，雖然多少有被那個小矮子波及到，不過我沒有失控，妳放心吧！」
他試著用笑容來掩飾，然而演技不好，笑起來很乾。

>>5
「沒有不舒服，清醒之後就好多了。」

只是好像跟斯克勒大人的聯繫有些斷斷續續的，不知道對方到底在做些什麼。

「既然你說自己沒有失控的話，那我願意選擇相信你。」

>>6
「是嗎，那就好。」點點頭。
對於波萊瑞絲所為的「清醒」有些不解（他還沒看卡片），但困惑僅是一閃而過，他沒再細想。

看看附近慘況，他對少女問道：「這裡不安全，我想回古堡那邊，妳呢，有其他打算嗎？」
芬里斯被封印了，現在即讓波萊瑞絲和自己待在一起也沒意義，問話不過是順口，當中沒有任何邀約或者建議的意思。

>>7
「沒有耶──那我也去吧。」

波萊瑞絲把屬於自己的紅色硬幣投進池子裡。

「要上來嗎？」

她爬上了天狼星的背，拍拍後面的空位，看著努諾。

意興闌珊的惡魔，總能在漫無目的的情況下替自己找到些意外的任務。
阿加雷斯拍拍翅膀，遲疑地降落在古堡西邊的屋頂上。那眼熟的半邊黑色羽翼、那與塔納托斯有幾分相似的精緻面容……
待他走近一看，許普諾斯正安詳地沉睡在血親的擁護裡(>>5:37)，暗色羽毛把他的臉頰襯托得更加白皙，微彎的眉眼幸福的叫人羨慕，興許是因為他又重回了兄長的懷抱。

塔納托斯呢？
阿加雷斯在附近打轉，並沒發現那位傑出惡魔的身影，與之相對的，一灘灘的血漬越滴越遠，漸漸離開了建築物的範圍。阿加雷斯抱起許普諾斯，跟上那道死亡的軌跡。

隨著阿加雷斯不疾不徐的腳步聲一下又一下，視界也緩緩改變。
他彷彿看見塔納托斯往前衝刺，擦過屋簷而留下了一條血線；單翅造成的不平衡使他身體在飛行時搖擺，撞上窗戶的玻璃而出現絲狀裂痕；滿心只有絞殺對象的塔納托斯，其背影決絕地在他眼廉閃現。

死亡之路的盡頭，那抹極其虛弱的背影終於不支倒地，嘗試爬起無果之後，他用著最後一絲力氣，回身面向他託付胞弟的地方。阿加雷斯低頭俯視腳邊，兩抹身影合而為一。
──塔納托斯在僅剩的單邊羽翼下，蜷縮著身子失去聲息。

阿加雷斯花了一秒意外他死後的姿態，隨即輕輕撥開遮蔽他的翅膀，讓他面朝上，接著將他的弟弟疊在他身體上。
許普諾斯頭顱枕著塔納托斯的胸口，而塔納托斯雙手環抱在弟弟背後，兩人看上去正相擁而眠。

「兩人份，真累人。」
阿加雷斯擺好他們的姿勢，一口氣抱起疊起來的惡魔，展翅飛向古堡。

阿加雷斯自祭典開始以來始進入古堡，但他並沒有閒心觀察內部的裝潢，只想趕快放下手上的重物。

「嘻嘻，刻爾柏洛！我自己來裝箱他們可以吧？我想要一個稍微寬一點的棺材，不是我要睡的喔。」
阿加雷斯搶了人家工作還大言不慚的要求東要求西。

>>8
「謝謝。」從善如流地坐上去。
天狼星看起來盡忠職守，威嚴的樣子和某匹紅色小狼簡直天差地別。
手搭在天狼星身上，輕撫過那身漂亮的毛髮，他放柔眼角，淺淺地笑著。

努諾一直沒和芬里斯說過他喜歡動物，當然狼也是。小狼的模樣真是有點犯規了，毛茸茸的似乎能撓進心底的柔軟處，不然他哪會替小狼抓肚肚。
絕對不要告訴小矮子，打死也不說，被知道了肯定會讓他蹬鼻子上臉！

晚風拂過肌膚，撩起那頭紅色髮絲。他望著這片景色，霧氣始終未消。
──我也能相信妳嗎，波萊瑞絲？
被波萊瑞絲詢問的當下差點脫口回問，想想這麼質疑來去的實在不太風範，未出口的話最終吞了回去。
少女只是他在祭典上比較願意交流的人類之一，見面次數寥寥無幾，說真的，努諾對少女並不了解。

被封印的惡魔越來越多了。

遠遠望著已然倒下的格瑞厄姆，他突然覺得這場祭典愚蠢的可笑。
每個人都有如棋子一樣，包括他自己。

飛越封印之地，雷諾在高空上不斷繞著圈，吹奏著銀笛，
輕揚的音調流敞，而這次，是完全不帶魔力，單純無雜質的樂曲。
連他自己都不曉得為什麼可以如此冷靜，困惑的皺起眉頭，他繼續吹奏。

笛音驟高，而又突然消停，男子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在輕顫著。
他在恐懼，恐懼未知。

>>@2
「都做了就用吧，半透明的很有神祕感啊，嘻嘻。」
阿加雷斯走到新出爐的棺材旁，將死亡放了進去；而隔壁另一口空的棺材，則放入了睡眠。
他朝刻爾柏洛擺手道謝，其實本來是想把兩兄弟放在一處，但想想還是分開了。

因為死亡與睡眠不過一線之隔。

>>11
「你感覺似乎很猶豫，你只要相信你所相信的就可以了。」波萊瑞絲覺得剛才看見努諾的時候，他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樣，而且也不像平時多話，也許他正在糾結著該把票給誰？

指揮著天狼星前進的方向，波萊瑞絲緩緩地說著。

「我在鐘響那刻解開了某種暗示，我想那是斯克勒大人幫助我自我防衛所下的術式，不過很可惜沒有用上。」想到自己有可能會無意識傷害誰，波萊瑞絲不禁一抖，「我不會說一定要相信我這種話，但你如果願意相信我所說的一切，我會很開心的。」

「嗯──我所知道的事情就這麼多了，因為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我想把知道的說出來會比較好一些吧。」她稍微停頓了一下，「你不會覺得我吵吧？」

>>@3
「你在遺憾什麼……」
阿加雷斯嘴角微抽，還是按照老友的意思替死亡換回一般的棺木。
當然、還是放在睡眠的隔壁。

「紅的送你了。」

>>@4
「不謝。」

阿加雷斯跟他告別後，找到格瑞厄姆的棺材，全身躺了上去，冰冰涼涼的有助眠效果。

果然還是會動會說話的、鮮活的生命才美好哪。
是吧，瑞姆。

阿加雷斯在新地盤上闔眼小憩。

>>16>>@4

忽略大廳內的吵雜，阿加雷斯進來後就與審判者鬧騰。
艾爾特勾起笑容，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多做什麼。
他什麼都做不了。

理查鼻尖碰碰自己的右手，似是安慰。艾爾特沒有回應，只是又靠上他的奴僕。

天然的靠墊讓艾爾特不知覺又放鬆著，他拿出黑色卡片，上頭的名字少得可憐。
隨手一點，卡片燃燒起來，溫暖的火光映照著面龐，橘紅色的暖意快速擴散後又燒盡。

這遊戲、這祭典，差不多了。自己沒辦法守護住什麼，更沒辦法引導走向，只能待坐在這，艾爾特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仍舊是這樣的渺小，滄海一粟。
他閉上眼，放任意識飄遠。

>>14
「唔、還是被妳看出來了嗎？我很不會騙人呢，哈哈。」
想不到波萊瑞絲還是把自己的舉動放在心上了，努諾慚愧地搔著臉。

他相信的事情嗎……波萊瑞絲的話、卡片上宣告的結果、古堡裡的水晶棺材，一天內就發生好多好多意想不到的事，心裡還是很不踏實，或許是害怕錯信吧。

坐在後頭看不見對方的表情，聽著說話的聲音，平易近人一如她給人的感覺，禮貌客氣得惹人憐愛，卻又隱隱透著一絲懼怕。
隻手按上少女的肩膀，略一加重力道，他緩緩開口：「不會的，一點都不吵！抱歉讓妳不安了，還有謝謝。至於我的話……沒有什麼多餘的情報。這段時間除了見過妳和矮子2號，還有那個小丑臉、呃，我是說妳叫他阿加的那個惡魔，我都和小矮子待在一起。我只能向妳保證我不曾對誰動手過。」到一個段落換了口氣，他接著道：「然後我……相信妳。」

難得有機會乘坐天狼星橫跨骷德城，現下的氣氛卻使人無心觀賞。
降落到古堡前院時他向波萊瑞絲道別：「裡面太壓抑，我就不進去了。我去附近找個地方休息。」一整晚沒睡，體力即將到達極限。

他朝少女揮了揮手，隨後又補充：「喔對了，小矮子因為封印變回紅色小狼的樣子，比之前妳見到他的時候可愛多了，可以去看看。反正他現在動不了，妳愛怎麼搓揉都行。」這才找了個稍微隱蔽的地方坐下歇息。

倚靠在樹幹上，努諾打了個哈欠，眼角都逼出了淚水來。
他也只能盡力，然而敵暗我明，始終理不出什麼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