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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他想這麼叫道。
但甫一張口，一股莫名的感觸將話語凝滯在喉頭。

凱西爾看著將自己帶回家、十年拉拔十年呵護的男人。小時候總覺得哥哥的背影極其高大，那大剌剌的笑臉不管如何都能撐起他們的家。雖然隨著年齡的增長，原先瘦小的自己漸漸抽高身長，在超越阿爾維塞的那天，他還記得對方又打擊又欣慰、滿臉複雜情緒的神情。
阿爾維塞從不軟弱，這個男人隻身照料了後來成為其搭檔的麥德奧、親手將凱西爾培養成知性有禮的青年，不管日子過了多久、如何過去，阿爾維塞的身影總是那麼頂天立地。

但現在看著這樣的阿爾維塞，他竟驚覺了那道背影的孤寂。

「……」
他在人前向來掛著微笑的面具，從不顯現出自身真正的情緒。可在這一刻，凱西爾再也無法維持嘴角的弧度。

「哥……」
青年低聲道，含載了希冀的話語消逝在海風之中，「若有來世，我們再做兄弟。」

他是青瓷。溫潤如玉、內斂如瓷，而瓷器本由土生，這不過，碎了便是回到土壤中，如此罷了。

凱西爾站在阿爾維塞的右後方。
會一直都在。

>>11 /*>>密語*/

或許他目前還稍稍慶幸的，便是他生命的最後，是那場與哥哥和薩爾瓦托愉快的酒局吧。

「你也別過分勞累自己啊。」
凱西爾看著友人皮笑肉不笑的面龐，微微嘆了口氣，聲音喃喃而出。

他當然將對方半跪在自己身軀旁輕聲訴說的話語一字不漏的聽進耳裡，而他也沒有做出多大的反應，或許他的靈魂還會震盪，但那些身為人類的情緒卻因為死亡而不可避免地淡去了許多。

「別疼了，我的朋友，薩爾。」
凱西爾那雙青色的眸子彎了彎，勾起的嘴角溫柔的近似安撫，「如果一個人喝酒會寂寞，那箱威士忌，我陪你喝完它。」

看著場上，克羅即使有任何線索，也無能為力。

……闔眼之前，我有聽見暗殺者的聲音。

那個聲音的主人曾經告訴過克羅，要他趕快離開黑手黨。
他記得。
甚至那張紙條還在自己胸前左邊口袋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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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克羅找到除己之外，另一個身體的靈魂。
他站在帕特里亞爾卡家族的幹部成員之後，正好靠近的克羅沒有忽略那一聲呼喚。

克羅看了看阿爾維亞與凱西爾的表情。
「你是凱西爾吧？我是克羅。」
其實沒有必要再介紹彼此了，他們的名字在今天可是被提到了好多次。

「他是你的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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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了朝自己而來的聲音，有些意外地回過身來，卻不意外的發現是那具與自己身體一樣不會再動的人、或者說，靈魂。

「您好，克羅先生。」
凱西爾向來對情緒收放自如，即使是如此變故，他也不過多讓驚訝的神情流漏在臉上一陣子，很快就又回復成彬彬有禮的微笑。

「是的，他是我哥哥。」凱西爾點點頭，說話的同時偏了偏視線瞧了阿爾維塞一眼，「不過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呢。」

他淡淡的笑說。既已身死，那些過去他不會主動提起的往事，如今倒是能構成閒聊的話題。並且這樣的對話，總讓他覺得，自己沒有真正離開他所在乎的事物。

「您也有兄弟嗎？」
凱西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