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機質的噪響掩沒馬蹄踏雪。

夾道旁的野生動物紛紛竄入林中，彷彿沉於潔白的流沙。這輛馬車的外型普通，原有位置甚至少了扇擋風的窗；馬匹鬃毛萎黃、體格壯碩，更接近偏鄉犁田的牲畜。

「啊呀……糟了個糕。」
無情灌入的冷風捲走男人手中紙張，他與空氣的流動纏鬥片刻，最後羊皮紙還是飛出窗外，落在拖行於馬車後方的巨大物體上──

有座足以容納二至三人的木造圓錐狀結構，底部是以軸承驅動的輪。碰撞聲沙啞卻宏亮……有不少部件已經支離破碎。

一塊大石忽爾間使車廂顛簸，遁入無涯霜雪中的手稿上隱約能見這麼行文字：自走車。雪地測試失敗。

李奧納多吩咐車夫拉起韁索在結冰的湖畔停下，接著掏出胡桃大的金屬塊擦出火花，一舉焚毀失敗的創造。至少……沒去這累贅就能準時赴約了吧。

>>#0
李奧納多抵達歐諾瑟拉侯爵的莊園時，身上除了風塵外還帶著有機酸、醇類揉合成的碳燻味，衣襬焦掉一塊，但他顯然不是很在乎。

拎著皮箱，他用左手寫字。

/*【序章議題單】

一、是否已經詳細閱讀村莊文件的說明跟規定了呢？✔

二、能夠參與討論的時間大約是什麼時候呢？
▶著實不定，敬請見諒。換日前後盡可能會在。

三、對於換日時間(晚上11:00)有沒有問題呢？
▶可以的話希望能稍微延後半個小時，但維持現狀也行。

四、請問對於10人、12人、14人三種預定配置有沒有什麼疑問呢？✘

五、請問能保證開場後私下密頻、及下場後的墓頻發言也依舊保密到最後一刻嗎？✔

六、有沒有角色RP的雷點或特別需要注意的事呢？
▶這裡的設定與互動都很自由，目前沒有。*/

「行李就車上那些……至於皮箱？不。」
他抬高手中緊捉著的隨身皮箱，清了清喉嚨。

「我的意思是，不不不不！」
曲高和寡的華麗四連音。他舉起一隻指頭左右晃啊晃，顯然不想讓任何人碰著。

>>@18

「吭？倒不怎麼要緊。只不過，我這皮箱裡頭可是藏有無數珍貴智識、研究紀錄和幾乎整片諾特里爾大陸的水文地形圖……全是尋常血族也無法想像的領域。」
他輕拍了下深棕皮箱的表面，像個自豪又驕傲的父親。那玩意很沉，表面可見嚙合齒輪的複雜構建與數字圓盤。

「瑪德琳女士麼……？謝了。」李奧納多接過鑰匙後凝視著女僕長半晌，左右兩邊的眉毛一高一低。「帽子挺好的。」雖說和瑪德琳自身的美貌相比，就算她頂著整座星空或不死鳥的羽冠也都不足以讓人移開視線。

「嘛，拿著一下啊……」前一刻還被吹捧上天的皮箱馬上就轉交到了女僕長手中。這男性血族抽出一小疊羊皮紙和用布繩包起的鉛塊。

「很快就好，給我解出一個無理化作連分數的表達式的時間足矣。」
讓人摸不著頭緒是多長時間，他將眼前女性的容貌速寫在紙張，然而更多琢磨的顯然是頂女僕帽……

>>@21

當瑪德琳移動時李奧納多僅是用喉嚨哼哼兩聲。假若他想的話，男人足以記住每個折縫的細節乃至光影變化。

好不容易，在經過足以解開一個表達式 的時間後，他將鉛墨輕點在舌尖，追加幾畫才取出綁在腰間的匕首，撕開畫作與空白紙張，「來，這上頭的人是妳，所以妳有資格收著它。」

「我常在思考，為了向世人證明一朵薔薇幻影的存在，難道我們必須援引歷史、援引象徵，甚至辯論薔薇本身的存在麼？」他拖著蓄有鬍青的下顎，思考時眼神像來自鏡子的訊息朦混，又彷彿單純咀嚼著沒有意義的音節。

「在我來看，幻影便是幻影，就如同美學和科學是兩不相干的。妳怎麼看……」

「噢、噢噢噢噢，我的皮箱。」
他只是趕忙取回分明是自己親手交付給瑪德琳的皮箱，若無其事地將筆墨收好收妥。

>>55
「唷、小少爺。」即使受到了這麼番冷嘲熱諷，李奧納多的話音鏗亮依然，「更精確點而言，我是煉金術師、慈善家、建築師、發明家、哲人……」假使退去了男爵的頭銜，他自詡不會孑然一身。

或許這高掛虛懸的頭銜才是真正的累贅也說不定。

「你那兒的情況還好麼？太老舊的機件可能都需要維護維護了。有需要的話……你知道上哪兒聯絡到我。」

>>59
正滔滔不絕向著德維特講述自己曾經留下的那些發明是多麼精密時，李奧納多的句式不自然的停頓，接著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回頭。

「貴、貴安……」這鋒利如刃的目光，與掠食者似的氛圍，「卡納佛伯爵大人閣下。」冠上好幾個文法錯誤的頭銜，李奧納多扯了扯自己的領巾，皮笑肉不笑。

>>69
「吭？嗯……我的確是在來時咬過個人。」
他習慣性地用鼻腔哼哼兩聲。也幸好李奧納多的助手們有提點過這不按牌理出牌的師傅得記得吸血，否則說不準一個高頭大馬的男性血族被扛來扛去的戲碼又要上演也說不準。

(>>78)而沙瓦蒂卡的離去就如她來時急驟，李奧納多似是鬆了口氣的拂拭額際。

>>@26

「是的，但又或許……美是一種狀態，而非物質因。它是種存在於世界的幻影，但美出現的時候，它太真實了。」
一場發生於前門的混戰稍歇，李奧納多這才又咀嚼著學究的語氣，向著瑪德琳自命不凡地說了：

「我希望終有一日，能讓科學的體現也是如此真實。」
那麼，所謂的賢者之石或完美的黃金就是了麼？李奧納多並沒有標準答案。他的眼睛裡始終沒有被歲月刷洗而露出的淺灘，只有一片無涯的追尋，在海面上折射著殘輝般流光。

「也謝謝你回答我，瑪德琳女士。」他拎著皮箱、聳起肩膀後便又是一副輕佻的模樣。「呃……那個房間是在……」雖口裡唸著房間，但李奧納多腳下卻是向著迎賓室走去^or

拜尼司侯爵的莊園富麗堂皇。
就連綴在邊柱上的每塊裝飾都是貨真價實的寶石，柱體為某種矽的親族，黏合媒材是上乘透明灰泥──由太初流傳下來的偉大煉金術所製成。

李奧納多當然認得這些東西，他甚至覺得柱子太多了，抗壓力的承重至少能再減少三隻（實際上如何可能還得做個模型測試），但抗窮酸的奢華確實是多多益善。

因為這般走馬看花、品味鑑賞……使得男人未能抵達正確目標，反倒是順著建築的路徑，(>>82)一路進了氣派不凡的迎賓室。
他正巧和沙瓦蒂卡與其隨從擦肩而過，(>>93 >>@25)略地致意後，目光也就不難落到莊園主人身上：

「侯爵大人。」
他臨危不亂地行了個貴族禮，自然地彷彿演化數千年。

「唷、這趟找我來，是哪兒的機件故障了？」李奧納多拎著沉甸甸的皮箱，心情卻似乎很是飛揚。「或著……有什麼新鮮要求？看在交情上，我啊，照單全收。」

>>@30

李奧納多找了個空位隨手放置他的皮箱，在聽見拜尼司侯爵的一番誇讚後揚起眉頭，擠出了幾道抬頭的凹壑。

「不敢說是全諾特里爾，但至少尋遍整個西大陸，沒有比我更好的手藝了。」男人下意識用鼻音哼哼兩聲（這是無以隱埋的驕矜）。為了鉅額的研究經費，李奧納多總是遊走於權貴王族之間，但像歐諾瑟拉侯爵一樣將他視若上賓的真血族可說是少之又少。

「嘛、雖然和預想的有些出入。不過還是多謝您的抬愛和邀約，侯爵大人。」他的貴族禮行得就像個真正的騎士一樣標準，不過這份成果大抵得歸功於卓著的洞察和模仿能力。

「如果暫時沒有工作的話……我就先好好享受享受吧。告辭啦。」他隨心所欲地擺了擺手，就又循著奪人目光的裝飾物、骨董而去了。

>>#5

「吭？請進，門沒上鎖。」
奧迪托雷家族倒沒有什麼值得留下的故事，他們卑微的被活著、卑微的被死去。僅存李奧納多這不倫不類的傳記，自我朗讀的聲音總是特別宏亮，穿過檀木製的昂貴門板，穿過一點貧窮和荒謬。

也可能只是學究的浮誇吧。至少此刻見證混亂本身被發明的客房也足夠誇張──

「當幾何體不平坦程度的衡量，在星體之間用乙太的形式從射源外傳播擾動……的那一種能量！對對對！妳腳下踩到可是我的寶貝手稿，噢、房間裏有點兒硫礦的味道，不用擔心沒有危險一切都在控制之中！糟糕糟糕……」
右手沒能接住落下的占星儀，框啷框啷，撞翻曲頸瓶內蒸餾產物。左手在羊皮紙上潦草地留下文字又勾勒形狀，肢體總追不上大腦運作，理想總和現實一段落差。

「去餐廳？行、好、妳明白時間只是個單位嘛？」
頂多遲到那麼一下下，就一下下。
畢竟他得第一個到現場，替所有食物都畫幾張速寫，再標記有哪些大人物在身邊。

>>#6
奧迪托雷幾乎是坐在長桌最末尾的位置，手中筆桿震動迅疾如羽翼翩飛。許是正照著稍早的打算 (>>113) 替所有食物都畫幾張速寫，不過紙張邊緣一連串的元素符號讓整個行為沒有道理可循。
而男人面前的所有食物，當然還是原封不動的樣貌。

「吭？吭！」
當(>>@38)紅酒杯在侯爵的手中迸裂如星火，勤於作畫的男人驚懼地仰首，發語詞帶了些困惑。也使將專注力放在拜尼斯莊園的主人身上。

待到一席沉重的表述暫歇，他只慶幸有將做到一半的研究全數攜來──

#拜尼斯家族 #貴族酒宴 #血族獵人……
完成的速寫最後，有著這些意味不明符號和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