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奇萊之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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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霞開宿霧,眾鳥相與飛。 日出第一道光之熹微,散在林間的薄霧被照得銀光透亮,蟲鳥走獸鳴叫奔走──夜晚該是離開,山醒該是甦醒。
此時一名女孩踩著搖搖晃晃的步子,自那松雪樓內走出。口裡不斷唸著:『大姊姊、大姊姊……』 儼然是見了不乾淨的物事。
「……。」 舉著油燈的精壯身影佇立自薄霧一端。隱約傳出早已無人使用的語言,聽來更近似獸的低喃。見著女孩盲目失序的走入林中,他檔在更濃烈的霧前,此次是越發明朗的中文:
「回去。」 這裡不是妳該來的地方。
話落,搖搖擺擺的女孩像斷了線的木偶似倒在松雪樓無人的側門前。而男人在不知不覺中行跡杳然。
霧散去後,他本踩著的地方,是懸崖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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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2016/04/27 (三) 05:25:22 |
| 悠晃的光忽明忽滅,像山中的鬼火,又似野獸深邃的眼睛。宿霧還未散去,那隱約在岩上、在水中?一盞油燈漸明。 是擋在失魂男人面前的守林人。( >>13) 他是什麼時候到的?總沒有人能說個清楚。 但只要這座山裡需要他時──方先生就必定得著。 「不可以過去。」 他開口,字裡行間帶著幾許殊異的口音,陌生、卻又比踏在這土地上的任何一個群族還熟悉。那是獸的咆哮、是古老的歌吟,乘載於此人的血緣中。 「再上面,是祖靈的領域。」這條樓梯則是給神靈走的路。 方先生長臂一伸,擺明不讓任何人通過。一雙淺棕色的眼撇向腳邊立著的石堆麻繩,當即是留意著自己也未涉入禁區。 「不可以過去。」 他重複,使用文字和語言的方式生疏,想傳達的意念卻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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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守林人因那淒厲粗啞的叫聲而瞇起了眼。可大抵而言面部的肌肉神經並沒有牽動幾絲。正想回首確認階梯的存在與否時頓了頓,又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失婚男子瞧── 只要回頭,就會被山給帶走。他想這劫也是破了。 獸有獸徑、鬼有鬼道……和人所走的路即便異途同歸,可只要陽世的人尚有一口氣在,方先生就不會任憑他們踏上歧途。 「松雪樓?」 輕踏上巖石作眺望姿。晃了晃手裡的油燈,他問。 最近的山很不平靜,這人散發的氣也不太好。或許不該就丟在原地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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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聽見飯菜二字後,方先生一個機靈。便繞著眼前心有餘悸的男人轉了圈,好似是在打量人類的走獸般,極富山羌的敏捷、黑熊的沉穩。 「……還能走嗎?」通常被這樣一嚇,要嘛暈厥在地,要嘛瘋瘋癲癲個半日都大有可能。看來這男人的狀況還算好的,可能只是山裡的精靈想逗著玩吧。 「你的氣……不太好。」輕輕地說了句,就像守林人的存在似。與山林自然而然的一氣呵成。接著便將油燈撤下,蹲低身姿後雙手背在背後,貌似示意自己要背著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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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2016/04/28 (四) 04:12:12 |
| >>20『活著的,就揹下山。』 『──死了的,就扛下去。』他突然想起前輩交代過的一席話。但並未深思。只是捲起了些回憶。 掂了掂伏在肩上那男人,有些沉,畢竟以台灣人而言也稱得上是高頭大馬。方先生在確認一切穩妥後,便邁開不疾不徐的步伐,遂向著松雪樓而行。 與其說是被重量壓實了,平穩且輕快的姿態,更近似不想讓這路途太過顛簸。 「……。」 他想開口扯談些什麼,可注意力旋即被杉樹林內的灰鷽吸引去。停下腳步仰首望了良久,直到這嬌客振翅飛離。 在能自重重林中窺見松雪樓的一角時,他猛然想起: 油燈……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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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2016/04/29 (五) 05:58:22 |
| >>@8進了松雪樓內後,他並未將人放下,而是直直向著櫃檯而去。隱隱約約傳來洌清風韻的茶香,那有位正勤於書寫文字的女子。 >>前檯人員 「── 小姐。」 維持著和善卻沒有情緒的表情。他開口喊了個詞,這人的姓氏卻有幾許模糊不明。恐怕是因守林人這古老口音攪和的緣故。話畢,卻沒有解釋的意圖,只是就揹著人,到點後連根手指也未動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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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丸、環、王。」 細細小小的咀嚼著對方的姓氏。簡單的發音偶爾對方先生來說卻是聱牙且耗費口舌的歷練。不過晚點一個回頭恐怕又會扳成原先的念法吧。 當前檯人員湊近,守林人明顯往反方向挪了步,像頭不願讓人類接近的野獸。在聽完嬌小女性的分析後,他回頭說道: >>26「……王小姐說你沒事了。」 找了張大廳內的長椅,將人穩妥妥地卸下。此時方先生沒多大情緒的面容裡,一雙淺棕色的眼睛彎出個弧度。 「否則,我要把你揹下山。」這也是遲遲不願放人的原因。若是鬆手後給人一個勁兒的逃跑,那可就頭疼了。 「……不用,對我謝謝。」還是該說不客氣呢?方先生總走得這麼快、總消失得這麼勤的理由,就是因為不擅長應付這些。 「保護我們的山,是我的使命;保護你們,是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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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留心到衣角有些微的動靜。方先生在俯首一看後又是下意識的朝著反方向退了步,爾後蹲低了身,讓高挺的身形與慕熙稍作持平: 「慕熙,山裡面,最近危險得緊。」 隱隱約約的騷亂。若不是血管裡流淌著這片土地的血液,恐怕只有突然遷徙的走獸群鳥們可以讀得懂。不過方先生不認為自己的規勸能達到幾分效果便是。 「不過……油燈,謝謝。」 留心到慕熙手裡的奧茲華(他幫燈取的名字),雖然擔心對方碰到危險,不過有好幾回無論遊客也好、自己也罷。丟失在山裡的東西也都是這孩子協助尋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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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不然這樣好了。」 雖保持著半步距離,但在那雙淺棕色的眼睛裡面流光熠熠,是感覺出方先生對這孩子的重視。 「 奧茲華暫時交給你保管,說不准,能有些用處。」 雖說守林人為了不驚擾叢草中的走獸飛鳥,總是將那輝芒轉為晦明的絲絲光線……實際上LED是能亮瞎人眼的。至於慕熙掩飾起傷口的動作,方先生倒是立若木雞的分毫未覺。 >>@15對於那投來的目光肅然敬起,可卻不明白自己是哪裡做錯了。難道揹回來不好……非得要抱著走嗎?這樣對手臂也可真夠嗆。只好眨眨眼,乖順的點了點頭。 「對了,王小姐。」像是突然想起些什麼:「名冊,能借我翻翻嗎?總覺得……哪裡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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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見著王小姐抱來疊作山高似的名冊。方先生有那麼一瞬思量著是否該要趕去局裡發佈山崩警告了。 爾後他不顧正逢工作時間,一屁股坐上空著的沙發椅,被名冊上的灰塵搞得喉頭發癢,卻還是耐著性子一本一本抽來檢閱。 目送走那孩子( >>@20)離開客廳。男人霎然間冷著張臉,仰首面向王小姐,舉起滑雪山莊的入住名冊:「近來,山裡頭亂著……」即便他與這片土地流淌著同樣的血液,也摸不明白這乾坤中的變化。 「要勸退人上山,不太可能。」也著實沒有明確的、科學性的理由,更不可能假林務局的名義裝神弄鬼:「那麼,我親自帶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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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住名冊上端正的字】
他在滑雪山莊的入住名單上留下了自己的本名。流利、卻帶了幾分陌生。
/* 一、是否詳細閱讀村莊說明|是的。
二、能夠參與討論的時間|著實不定,21:00後較穩定。
三、希望換日〔預設11時〕/CO職/本假決定時間: 午夜|檯面上自行協調|本決定在換日前一小時即可。
四、對於開村日期、以及遊戲過程中可能會延長為討論兩日是否受: 可以接受|有點好奇為什麼得延長?
五、RP的NG、特殊事項: 方先生的設定基本上跟旁觀時的一樣,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大家預設不知道本名。
六、.其他/是否對配置有問題|明白。
七、最後,請以隨機指令骰出床位於一樓或二樓。 */
「替我在滑雪山莊安個床位吧,到時候方便些一起行動。」 至於自己的工作範疇,一直以來都是模糊不清又自由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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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3) 2016/05/02 (一) 18:14:08 |
| (a14) 2016/05/02 (一) 18:14:51 |
| (a15) 2016/05/02 (一) 18:19:59 |
| >>@24「都行。長椅凳,也行。」 緩緩的垂下眼簾半晌。在做出此決定後,方先生那大理石似的面容中讀不出情緒,然而唯一能知悉的,大抵而言就只有他不介意睡在哪裡。 「謝謝小姐,吃的東西自然……」話未落,便見著從一邊走上前的慕熙,將暖呼呼的肉包交到自己手上。( >>@23)正常來說都該聊表言謝的應對,可方先生卻是一個勁的順勢將肉包塞進了嘴裡,沒兩下便消失殆盡。 「……你也路上小心。」此刻早已不見那孩子的身影。 倒出保溫瓶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方先生整理了下制服領子,用一口含混的語調向著客廳裡的人們知會了聲:「我去吃早餐。」而此刻的方先生早就半個人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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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先生是什麼時候到餐廳的,沒人能說個確切。 可要怎麼知道他來了?若放著餐點的自助長桌上,食物消失的速度像玉米田遭蝗蟲過境就是了。
當人們真正意識到這人時,方先生已經據了個餐廳角落位置,悠悠地輕啜著熱茶。
民以食為天,方先生自然是熱愛這份林務局工作的人,做起事來也沒啥好挑剔的。但前提是──絕對得吃飽。
怎奈最近山裡亂得緊,危險可不會自個兒挑時間報到……若自己這一個忙裡偷閒中又出了什麼岔子,可是誰也擔不起的。
將置於一旁的手套戴起,頭上扣了頂擋陽光的帽子。身穿制服的方先生位置都還沒坐熱,又是準備出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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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了。
這片被踐踏過的山林每逢雨水沖刷便會分外脆弱。人們總得當厚重汙泥被洗去,才能聽見山的悲泣與咆嘯。
少去油燈的領路,男人任憑水氣打在肩上,濕透了單薄制服。難聞的沼氣像是層膠膜包裹,不再輕快的步伐漸緩,濁泥宛在昏天暗地裡扯人雙腿的鬼手,拖慢方先生執行公務的效率。
嚴格說來,天上降下的並非雨水,而是無聲難言的指控。對人們,或許還有一份針對性的自責。
壓低帽緣,對講機裡頭傳來的嘶嘶聲告訴他有棵老樹突然倒了──去看看有沒有遊客受傷吧。
而方先生真正在乎的,或許也是沒人會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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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獸徑中竄出,在濛濛雨霧中像極陣混著色的風,拂過不留痕、悉心的避過蟲獸花草。雨天,被打出來的長蟲青蛙也不在少數。 「小心點,別太靠近。」 方先生甫踏足通報現場,便從腰包裡掏了條麻繩。長臂一伸示意 ( >>47)青年後退些,接著手腳俐落的圍起了個大範圍。不過在接近( >>46)女子身旁時,突兀的繞了一大圈。 「樹倒了,周邊地面不安全。」 山裡的一切都住著dito,是他們的神靈。dito已經離開了這棵樹,所以倒塌。 這裡倒了一顆茄冬,住民都離開了。本因樹型歪曲,所以才有幸活得長久。但最後卻還是挺不過文明的擊打。 任何被移出於此卻本屬於山的;不屬於山卻強行侵入的……都會使方先生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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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 >>51信手打了個活結,方先生撤下繩圈,顯然除去這綿薄的警示外,並無意加註立牌或醒目的黃色封鎖線。 那會使得山林裡的動物們昏花,會使鳥類模糊了視線……想到此,方先生抬眼望著降雨的晦暗天空。 「雨水裡頭,也有著dito……」至少曾經有,曾經。 一滴水珠自他的眼角、他的面頰劃過弧度,伴著散於山林的低喃中,那或許只是普通的雨水罷。 「所以雨衣,不用。」他那生冷如石雕的目光駐留於青年身上,寫有『林務局:方先生』的名牌折射著微光:「但還是謝謝。」稍微壓低帽緣。 >>52「樹枝,請不要坐在上面。」 制式化的語氣平板的說著。那口音同時夾雜著些許古老土地的氣息,讓方先生的勸阻聽上去有些古怪……即便總是如此。 「我還得去報備一聲。」沒有遊客受傷。 林務局關心的通常只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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