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沈默地注視著阿爾維塞的屍體，他想起自己昨日說過的話（>>3:107），以及喬瓦尼的回答（>>3:108）——若是信錯人，恐怕只有葬送生命一途。

這也適用於命喪此處的這些人身上嗎？......不，又何止是在這艘船上。
人誕生在這塵世便是如此。

喬瓦尼所給出的、和銀狐塔奇托所給出的結果，正好和眼下的一切不謀而合：信或者不信，黑或白，有罪或無罪。背道而馳的答案，指向兩個方向的選擇題。

尼古拉獨自倚在甲板的欄杆邊，雪茄燒紅的煙灰被彈落消失在海面上。他凝視著映照在柔軟的地平線邊緣的月亮倒影，可惜了這艘船一日日為鮮血所洗，越加讓這樣的美景添上諷刺的平靜。

「今天就把銀狐送去受審麼......喬瓦尼，你不是擅長隱藏思路的人，我只以懷疑論者的角度問你一個不怎麼討喜的問題：如果你不是真正能夠相信的對象，卻又再送審銀狐之後持續留在這座『舞台』上，你的公信力還會是公正的嗎？」

現在就開始審問自稱受委員會任命的人，恐怕只能做絕。這是他另一種層面的意思。

「...畢竟是同家的人，儘管不算是熟識的朋友、但我直覺上信任你的身份多於銀狐。可黑手黨是講求 道德 的。如果真實會隨著銀狐的審問被一起送進黑暗的牢底，那麼接下來由誰來審問你？」

過於尖銳的問題讓氣氛有些糟糕。尼古拉稍微停頓了下後、有些不耐煩地掃視了一下大廳角落。

「或者這方面委員會有什麼應對措施......？那就再好不過了......」他隨意地試圖找到先前宣布此些事項的那兩名紀律委員，不過並沒有看見半個人影。

「裁決的對象交換，另外的人選還有銀狐。後者的話，如果又是有罪與無罪兩個相反的答案，恐怕就確認了受委員會特殊任命的人都必須『過濾』一遍。」

「審問對象......艾普塞朗，或銀狐。」

>>28
「我沒想要你自證，這種情況怎麼自證？我是在好奇委員會的大佬或者特殊幹部...之類的，到底有沒有應對方案。」

有點不耐煩地重新解釋，尼古拉將剛抽完的雪茄用力戳熄在欄杆扶手上。

「太一頭熱的傢伙我現在會建議他帶個救生圈跳海稍微冷靜一下，怕跟丟的話再綁條繩子牽著，只要沒被渦輪槳打死都可以安全回到船上的。」

「如果今天一定要送一個審問者下去，我的意思偏向監禁銀狐。不是挖苦，不過狂王子，你一貫張狂的態度用在此時此刻實在不錯，若真的只是障眼法，我也只能認栽了。」
尼古拉百般無聊地玩弄著手中的打火機蓋。曾因聯姻而成為同盟的兩個家族，終於也開始產生裂痕了嗎。